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情緒激動,語氣也粗獷了不少,螢有些後悔了,至少在察覺少年因為看到她生氣而變得委屈的樣子時,她就很後悔很後悔了。
可是她會這麼生氣,不就是因為擔心麼?
她不想承認,其實除了擔心,佔據最多的一種情緒,叫做歉疚,鋪天蓋地的歉疚。
「我……怎麼值得你這樣保護呢……」明明拒絕了你的。
「我們不是朋友麼……」切原赤也歎了口氣「我救你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朋友有麻煩當然要幫,會受傷我早就想到過,不過還好沒傷到右手啊,醫生不是也說休息一陣子就好了,關東大賽就算沒有我上場也沒關係,學長們會一路贏到全國大賽的……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
「不是……我不是,唉……我是不想讓你因為我而不能打網球,你知道剛才有多險麼?萬一傷到右手怎麼辦?你又不是二刀流……」說到這裡,螢的眼神又黯淡了些許。
二刀流……龍馬……越前龍馬……
為什麼不論何時何地,總是會有不同的詞語讓她想起他。
「赤也——!」突然響徹醫院走廊的一聲大吼把她從悲傷的情緒中拉扯出來。
螢錯愕的抬頭,竟然看到三個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熟悉的面孔朝著盡頭的休息區衝過來,腳步之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真田弦一郎的鐵拳已經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打到切原赤也的身上。
突然想起如果在這裡挨上他的鐵拳,估計赤也就連全國大賽也參加不了了。
於是螢飛撲過去擋在切原赤也跟前,面前掠過一陣清風,睜開眼時,拳頭已經在她鼻子前不到一厘米處停下。
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刻。
螢暗自鬆了一口氣,才說「真田學長,赤也受傷了,你這樣一拳打下來他就要住院了!」說完以後才注意到真田身後的兩個人——柳蓮二和柳生比呂士。
奇怪的是,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這兩個自來熟居然沒來,她記得給真田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赤也受傷的消息時還是仁王接的電話。
「真是太鬆懈了!居然會受傷!」真田收回拳頭,因為憤怒而更加發黑的面容把螢嚇的一愣一愣的。
幸虧剛才那一拳沒打下來,不然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赤也,怎麼會受傷的。」柳生比呂士關切的詢問,還是他比較像個紳士。
柳蓮二已經準備好幣和本子開始記錄了。
「因為遇到了點麻煩,沒事啦……」對於剛才的鐵拳打人未遂事件,切原赤也也是虛驚一場,又因為受傷了行動不太方便,不是小螢擋著他就要玩完了「不過……接下來的兩場比賽恐怕不能上場了……」
「真田學長,赤也會受傷是因為保護我,這全都是我的責任,不關他的事,你們放心好了,他的傷並沒有傷筋動骨,醫生說只要休息一個月就可以繼續打網球,他的醫藥費我會負責……」
「喂,小螢,這點醫藥費我還是……」
「你別管了,我說我負責就是我負責。」
眾人見螢執意要負責醫藥費,總之數額也不算大,介於她的家庭條件,也就沒有過多的意見。
其實立海大在全國大賽之前少一個正選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憑借其他人也可以順利通過關東大賽,只可惜對於熱愛網球的人來說,比賽不能上場無疑是最痛苦的事。
這一點螢很瞭解,但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補償,用錢來衡量,未免太俗氣,可是,高尚的感情,她不能給,也沒有權利給。
想來想去,她能補償的,只有朋友間最純粹的關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