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居安笑著回答著,然後轉頭對著結巴經紀人湯姆說:「時間不早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你看怎麼樣?」。
結巴湯姆聽了以後看了下桑德斯以後點了點頭說:「好,好的」。
聽到了這個話居安便伸了伸手示意大家往調教中心外面走,到了門口,四個人上了居安的gmc發動了車子,居安便轉頭對著湯姆和桑德斯兩個人說道:「這裡不遠有個餐館牛排做的不錯,去那裡怎麼樣?」。
湯姆結結巴巴的說了聲:「可,可以」。桑德斯則恢復了那張死人臉,點了點頭。看著兩個傢伙都沒有問題,居安便開著車子向著牛排館走去,為什麼不請他們吃中餐,自己去過的那家中餐館不光是貴而且口味很地道,很多第一次吃的老外不一定吃的習慣,還牛排比較保險點在老美這裡每天都吃,肯定是大家都沒什麼問題。
一路上車子倒是開的很快,車裡也沒有什麼人講話,即便是開頭的時候居安試著挑起了幾次話題,結巴湯姆倒是好點,桑德斯則是問一句說一句,而且語言盡量的簡短,說了幾次後居安就興趣寥寥,到了餐館門口的停車場,把車子停了下來,四個人便進了餐館。跟著服務生找到了一個四人桌,大家做了下來點好了餐,便開始談起馬來。
「安,安先生,黛娜小,小姐。桑德斯對,對您的馬感覺很不錯。您知,知道,他是個美國最好的騎師之一,我想如果你覺得可以,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商討下合,合約的事情」湯姆把手裡的點餐單交給了服務生便張口對著居安和黛娜說道。
居安看了看湯姆說:「桑德斯先生的水平很不錯。但是這是在訓練賽道,關鍵是他受的傷剛剛才好,到了賽道上真不知道表現怎麼樣。而且他的年紀也快四十歲了吧,中途在有個傷病什麼的,我不是還要找騎師?」。
技術雖然不錯。但是這個身體確實很難說嘛,哥們這說的是大實話,而且自己也略微有些不喜歡這個死人臉的桑德斯,看那身裝束,簡單的牛仔帽外套,如果高檔點的餐廳都不會讓他入門,第一次和別人見面難道就不能稍微正式點?而且總不能什麼價錢不講別人說啥就是啥吧,要是給自己開個現在一流騎師的高價,有這個錢自己找什麼樣的騎師來騎不行?非要找個都快退役的老頭子!
這段時間在美國弄的習慣了,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不是說好的騎師找不到。而是價格不合適,你要是真的看好了現在排名第一的騎師,有錢的話直接拉上兩倍,兩倍不行三倍薪水,就跟球員轉會似的。什麼非賣品都是扯淡,你開出個俱樂部都沒有勇氣拒絕的價格出來,你看你能不能買到!不是說找不到,而是你的投入和收穫不成比例,不合算啊。居安當然要把主動權握在手裡。
結巴湯姆還要在說什麼,還沒有開口旁邊的桑德斯制止住了湯姆。然後對著居安說:「安先生!是的我不光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而且近三年來都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成績來了,很多人都說等我傷好了也就該退役了,一個三十八歲快三十九歲的老傢伙了,但是我相信有一匹好的馬我仍然是美國最好的騎師!」。
湯姆聽到桑德斯這麼口快,便在邊上向制止桑德斯繼續說下去,剛張口發出個:「桑,桑德」。斯字都沒有吐出來,桑德斯便看了看湯姆然後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用說了,湯姆!這兩位既然願意和我們談,我也對剛才的小傢伙很滿意,下面就交給我好麼,二十多年的老朋友我從沒干涉過你什麼,這次你讓我談好麼」。
湯姆聽了桑德斯的話,無奈的點了點頭。
桑德斯繼續說:「剛才我騎著您的馬您已經看過我的技術了,說老實話您有匹好馬!我很希望能夠得到這個機會來重新證明自己,當湯姆昨天打電話來的時候,跟我說有匹馬表現很不錯,缺少個騎師,來跟馬主談談,而且告訴我馬主是個亞裔,說老實話我本不想來的,因為你知道美國的亞裔很少有培養出出色的賽馬的,他們在科學上面很有天賦,但是在賽馬業並沒有什麼成績」。
居安聽著這個話皺了皺眉頭,老實說這個話帶著一點種族歧視不光讓居安有些不爽,連旁邊聽的這黛娜臉上都有點不高興。但是居安也不能反駁人家說錯了,話雖然刺耳但是卻是實情。
「從我腿傷恢復以來,我便對湯姆說我想重新參賽,我要在賽道上再次的證明自己,告訴別人我還沒老!那時候湯姆便開始給我四處聯繫馬主,我要重新證明缺的就是個好馬,但是好馬的馬主不是已經有了專業的騎師就是認為我已經老了,湯姆和他們談的也不像以前那樣順利了,甚至有個馬主接到電話就婉轉的表示了謝絕,幾個月了,每一個我們看好的馬開始,一直被拒絕,這時候湯姆便全美跑著來看這種初級的賽馬會,想發現其中的好苗子,昨天他給我電話的時候,不瞞您說我正在喝酒,幾個月不停的拒絕讓我很失望」桑德斯摸著面前的咖啡杯說道。
「拒絕的我自己都快失去信心了,但是湯姆卻一直沒有放棄,這兩個月基本就是在飛機上渡過的,他的老婆已經抱怨了很多次說是兩個月只有一兩個電話,整個美國跑來跑去,給我找機會。晚上睡覺的時候恐怕都是在飛機上,全美國的找著出色的小馬」
旁邊的結巴湯姆聽了桑德斯的話,也跟著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只有唯一的一個要求!就是按著一流的經紀人費用給湯姆,我的薪水甚至可以和初入門的騎師一樣,而且是一年的合同,如果我受傷那麼合同自動的解除。還有就是如果我騎著憤怒的淘氣包獲得了一項大獎賽的冠軍我的薪水立刻升到一流騎師的標準,因為那時候我已經證明我配的上那個薪水了。這個是我的底線,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桑德斯看著居安一臉堅毅的說道。
旁邊的結巴湯姆連忙說道:「不!不,桑,桑德斯這,這樣,對,對你不公平」。
桑德斯擺了擺手:「我不想再等下一匹馬不錯的馬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朋友,這已經是快四月份了,我等不起了」。說完出了口氣,看了眼旁邊的結巴湯姆苦笑著說道。
湯姆聽了桑德斯的話,連忙對著桑德斯說:「老朋,朋友!我,我沒問題,只要,你,你覺得,那匹馬,馬不錯,我什麼,麼都沒,問題」。
好傢伙!這傢伙說話可真直率啊,這一大攤子就和盤托出了,弄的居安愣了一會兒以後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了。這個傢伙哪裡是談生意,簡直一上來就是刺刀見紅啊,居安就兩個選擇,要麼答應,要麼拒絕完全沒得商量。搖了搖腦袋,轉頭看了下旁邊的黛娜,黛娜笑了笑對居安點了點頭。
居安這才轉頭對著桑德斯說道:「我的條件是,一年的合同,如果你在大賽中的成績不錯,那麼在你願意的情況下,合同順延一年。最初我還是按照騎師協會的標準薪水付給你,至於你給湯姆多少分成我不管,一旦你在大賽上證明自己的實力,你的薪水立刻到一流騎師的水準,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這是個標準的合同,我不想沾你的便宜」。
老實說,這個墨西哥後裔和這個結巴白人的友誼倒是真的讓居安有些小感動,從踏上老美的土地來說,友誼這個詞在居安的心裡就不是像在國內那樣那麼重了,不是說居安對於王凡吳明這些人的友情有些不在乎了,變得冷血了。
而是跟著麥克這幫子美國人打交道都是利益先行,不太相信這些美國人口中的友誼了,居安覺得這幫子人都是講究的付出與回報。即便是面對面的對著你微笑,看起來友好,那也只是一種禮貌而已,僅此而已,所以剛到美國的人或許覺得大街上遇到人目光相交時候,一般都會對著你微笑,以為是人家都很禮貌,伸紳士,其實只是禮貌而已,沒別的,從小老師就這樣教的。或許在普通工薪階層還有那種友誼,但是居安現在的身價恐怕跟工薪階層已經沒有多大的交集了。
跟這幫子老美在一起,居安時不時的也能冒出個嘿!老朋友又見面了啊,氣色不錯啊,這類的話,但是涉及到利益的時候,那絕對會以自己的利益為準繩,把跟他們的友誼放在一邊,就好像王凡吳明還有劉超這些人有個什麼事情,居安肯定會最大可能的幫助,如果是麥克,估計就是伸伸手罷了。
所以對於美國人口中的友誼,居安真的是實在沒什麼特殊的感情,麥克和邁爾斯現在最多只能說普通朋友,遠遠達不到劉超王凡這種密友的關係。每個人都會在心裡給自己的朋友劃分標準,那些是密友,那些是普通朋友,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不可避免的。
再退一步來說,即便是幾年這個老傢伙桑德斯騎著淘氣包沒什麼大成績,那自己的薪水付的也不虧,因為這個老傢伙值這個價格,最多就是淘氣包今年不出什麼成績,那就明年換個好騎師再來。淘氣包這月才剛剛三歲怕什麼不受傷的話還有十來年的賽道生涯呢。
聽到居安的話,湯姆倒是立刻的伸出手來,對著居安笑著說道:「合,合作愉,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