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你再明白不過。」她不相信為了繼承權,莊羽凱沒有做出其他陰險的事來。
比如,她明明沒有對他開槍,他身上卻有傷口,不是她那就是其他人。
但那時候,他的人明明埋伏在暗處,又有誰能傷得了他?
唯一的解釋是:那是他自己給自己弄的傷口。
這樣的一個能夠用自殘來博取同情的男人,並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
她想把這件事說給他聽,可是莊昱辰卻淡淡給她來了一句:「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用管太多。」
宛如一盤冷水潑下來,海棠熱烈的心頓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咂了咂嘴巴,「好吧,這是你們的家事。」
不管就不管咯,反正又不是她的事,她管好自己的小命就是了。
可是,為什麼心底卻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悶氣憋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但嘴角,還是努力彎起來,絕不讓人看出心中的難過。
「你說,我們去哪裡玩?」
「玩?」
莊昱辰在說出那句話後有些莫名的後悔,聽到她這樣問,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啊,老爺子不是讓我來度蜜月的嗎?難道你打算馬虎了事?我可不幹,我還是第一次來意大利,我要把這裡玩個滾瓜爛熟我才會回去。」她看著不同於自己的出生地的歐式風格建築和滿大街高鼻藍眼的外國男女,明明沒有雀躍的心情,臉上卻要扮得十分的期待。
「我沒有時間……」
他話還沒完,她又打斷他的話。
「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做人要有點樂趣才行。」
生活裡,不是只有繼承權才會讓人值得去爭取,例如還有吃喝玩樂這四樣對人類來說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事,只要自己覺得快樂,不犯法的話還有什麼不能去做?若是一直把弦繃得緊緊,不用多久整個人肯定會崩潰。
莊昱辰就是這種人,一直以來為學業為事業弄得整個人繃得很緊很緊,喜怒哀樂也習慣於掩藏在心內,呈現給別人的永遠是一種沉穩,冷漠,鎮定的樣子,這樣的他,不是說很討人厭,只是海棠覺得他若是把自己放鬆,那會更加的惹人喜歡,也更加容易得到下屬的擁護。
這時,公交停在羅馬著名的鬥獸場景點前,海棠站起來,對他伸出手:「來吧,肆無忌憚玩一次,回去你還是莊家的大少爺莊昱辰,繼承權你是必定可以拿得到,我相信你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現在,就放開你繃緊的弦,盡情玩一次。」
那個時候,她一張醜臉,陽光射在她臉上,連臉上的雀斑和胎記都變得可愛起來。
彷彿,她原本就是這個樣子,而不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孩子。
說真的,對於她的真面目,莊昱辰還是處於記不住的狀態中,但無論是一張醜臉還是一張漂亮的臉,他依然可以感覺到,眼前站著的人就是她,一個叫「海棠」的女人,獨一無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怔怔地把手伸出去,她立馬就握住了。
「走吧,莊大少,讓我來給你做一趟導遊!」
就這樣,這一下午她帶著他在羅馬的街頭開始了奉旨「度蜜月」的行程。
他們在鬥獸場…………………………都留下了屬於兩人的腳印,甚至他們兩個加起來已經五十多歲的人還去了遊樂場,在機動遊戲裡留下一連串的尖叫,當然,是海棠一個人尖叫而已,由頭到尾莊昱辰都是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並不多說什麼。
她說得對,他繃得太緊,他是需要放鬆的。
很快,夜幕就降臨了下來。
夜晚的意大利就像一個披著面紗跳著弗朗明哥舞的女人,神秘,美麗,綺麗,充滿了不可言喻的獨特魅力。
他們兩個人走在霓虹燈下,路燈把兩身影拉得一長一短。
「怎麼樣?心情舒服點了吧?」
夜風輕輕地吹散白日的熾熱,街上的人流也逐漸多了起來。
海棠的問話,問得不經意又直入主題,莊昱辰的嘴角輕輕彎了起來:「托你的福,好多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想法。
大概是一下午的相處讓他放鬆了警戒性,這一刻,他從來都沒有如此身心愜意的感覺。
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不壓抑自己盡情玩樂,果然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那還要不要下去?」
「嗯?
她對他擠眉弄眼,指了指街邊的招牌。
他看過去,發現那是一間熱鬧的酒吧。
看樣子,酒吧的等級並不高,應該是那種龍蛇混雜的場所。
「去不去?」她睨著他。
莊昱辰也以同樣的表情睨著她,「去就去。」
這又怎樣,她是殺手什麼人都見過,但他也不是養在溫室的幼苗。
她把他看得太低了,他有種衝動想證明給她看,他相比起她他並不是什麼紈褲子弟。
兩人進去,得經過一條長長的通道才到酒吧的裡頭。
通道裡頭,一對一對的男女在吞雲吐霧,有些還攬著熱烈的擁吻,各人做的事各不同的,但裝扮卻非常的一致。
紋身,類似於黑眼圈的煙熏妝,還有夾在手指的香煙,嘴環,鼻環,肚臍環……
海棠對莊昱辰挑了挑眉,「看樣子比想像中還要亂。」
「沒膽子了?」
「開玩笑,我會沒膽子?」
說什麼話呢,她沒膽子她還當殺手,他當她吃素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