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了聞致命的香氣,她突感全身難受,彷彿整個人發高燒,但又精神百倍,急於尋找滅火的冷水。
只見,她一邊意識薄弱,五味雜陳地看著他,一邊心知肚明地嗔怪:「你這個壞人,總給我用這種香囊,怕我伺候不好你?」
「哪裡?你那麼風情萬種,我是怕自己不行,無法滿足你!」其實,他也受到了香囊的影響,急匆匆地推倒她,直奔主題。
代子深陷溫柔陷阱,一時無法自拔,雙手到處亂抓,試圖抓住暫時的依靠,表情似在痛苦與欣慰中掙扎,快要淹死在幻夢中。
「不過,凌子真的失蹤了嗎?」到底是正規女特工,無論意識多麼混亂,仍舊不忘任務在身,斷斷續續地問道:「軍統有沒有傳聞?飛虎隊的告示,太,太欲蓋彌彰了吧?」一邊提問,一邊緊緊抱住他的頭,貌似不願淪陷其中。
「軍統十分震驚,聽處長說,還要幫他們找人呢!」上官弘終於說了實話,但手上也沒閒著,語氣倒是乾脆利落:「可惜『林寶華』孤身一人,不易找到!」
「飛虎隊是這樣說的嗎?」代子發覺了香囊的壞處,暗自怨恨的同時,只好攀住他的脖子,以靜制動。
「人人都這樣說!」聽到這裡,她終於用盡了最後的意念,瞬間鬆開他的脖子,一動不動地承受著侵犯,腦海中出現秦鵬的影子,不甘心為他所戲弄。
滿屋春色盎然,看著她臣服般地順應,他賣力地打起了持久戰,將其帶入群山之巔。
三更半夜,抱著懷裡的魅惑寵物,他在心中狂笑:無論是你,還是凌子、信子,個個都是無花果!香囊裡的麝香,夠你們受用一輩子的!拉人下水的妖女!
「美惠子,聽說你在留學路上,曾遇到過一個敵手,她令你當眾蒙羞,是嗎?」次日船倉之內,岸上茶客眾多,不乏有人盯梢,渡邊沒有察覺,但謹慎小心地秘密開會。
環視其他戰友,她有些慚愧,低著頭沉聲回答:「是的!她叫許獨艷,我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竟然罵我們是強盜,還說狹路相逢,會對我下狠手!」
「卑職聽宮崎長官提到過!」另外兩人頗為驚訝,表情十分尖厲,彷彿躍躍欲試,高橋健連忙附和:「不僅如此,經內線透露,許獨艷性格像他父親,與哥哥相反,但絕對是厲害角色!珍珠港事件前,她在華盛頓實習,據說經歷了中途島戰役,參與夏威夷的情報工作!」
「前些日子,我們頻頻受挫,說不定與她有關!」渡邊怒不可遏,竭力控制情緒,深沉地提到興華:「另一個人同樣不可小視,趙興華也是將門出身,此人十分狡猾!如果有機會,最好除掉他們!」
「可敵人的主要精力在黃山一帶,那裡守衛森嚴,許獨艷那些人白天躲在軍統,隔三差五地往飛虎隊跑,晚上幾乎閉門不出。若要刺殺,難上加難!」凌子下落不明,教訓深刻,美惠子變得冷靜了。
「除非讓秦鵬接近他們,畢竟是同窗患難,容易達到目的!」高橋健靈機一動,脫口而出。
渡邊覺得值得考慮,又擔心事後內線暴露,牽一髮則動全身,苦惱地埋著頭。
代子更關注凌子的下落,想到上官弘的話,心裡有些沒底,本能地認定凌子可能被殺,飛虎隊的告示意在掩人耳目。然而,由於軍統密電的誤導,渡邊始終抱有幻想,一口否決。
「可是,凌子生死不明!」代子鼓起勇氣反駁,卻被上司厲聲打斷:「不要『可是』了!命你引誘那兩個饞貓,雖然頗有成果,但一直沒有根本性突破!你應該感到羞愧!」
聽到這裡,她的臉上掛不住,難過地低下了頭,始終擔心著凌子,卻不敢再說什麼。
「何況,東京大本營通知我們,切勿糾結小事!既然敵人集中精力守衛黃山,我們就應該想方設法混進敵營,無論是軍統局還是飛虎隊,凌子不在,還有別人!」渡邊沉默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封文件,傳達了大致意思。
「是!」話音剛落,全體齊刷刷地起立鞠躬,代子的心依舊不安。
陪都貌似風平浪靜,但平靜的背後是暗流洶湧。凌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儘管尋人告示貼得到處都是,軍統委託警察局出動,雷聲大雨點小。敵人被迷惑的同時,確實看出門道,凌子終究不見了,無論生死禍福,必須有人替補。
渡邊向南京求援,甚至聯絡東京方面,但上司們推托無人可派,他只好做最壞的準備。
「長官,這是什麼?」美惠子摘下圍布洗臉,渡邊遞給她一瓶藥,弄得她摸不著頭腦,怔怔地端詳著藥瓶。
「每天洗臉之後,不要忘記塗在刀疤上,最多兩三個月,就能慢慢平復!」拿著她原來的照片,在她的臉上比對著:「等刀疤消失了,將藥水倒入盆中洗臉,前後兩次就能改頭換面!到時候,你是另一個人,不必擔心老對手認出你!」
「是!」雙手握著藥瓶,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1943年4月17日,軍統局密電處十分忙碌,連獨艷都不知道原因,只能遵命行事,完成自己的工作環節。
飛虎隊情報處接到華盛頓方面的命令,太平洋前線的日軍士氣低落,東京方面要派一位名將視察,安撫身心疲憊的官兵。自從瓜島戰敗,日本海軍出現怯戰情緒,所以,這位名將的出現,必然激勵士氣,儘管一切早已注定徒勞。
上官弘拿著文件進屋,蕭孝標立刻支開他,屋裡只有孝廉和一個神秘人物,據說是來自昆明的密電專家。
此舉激發了他的興趣,乖乖離開的同時,用餘光掃著那個人,與之點頭微笑。關上門的一瞬間,他左顧右看,心虛地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