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不會殺了你!」妖女穿戴整齊,款款走來,走在他身邊媚笑道:「但所有人都會知道,你中了美人計!哈哈哈哈!」
羅伊悲憤之餘,極力保持鎮靜,熟知自己的情況並不糟糕。即使中了美人計,只要不曾出賣國家利益,並協助情報人員工作,無論結果如何,均可功過相抵,不予追究。想到這裡,他真想仰天大笑,但理智迫使他壓抑著,假意答應。
「這就對了,我愛你!」林寶華自以為得逞,無恥地趴在他身上,用日語似笑非笑道:「下次行動,一定要告訴我!據我所知,行動就在後天!」
羅伊假裝聽不懂日語,雙手藏在被子裡,不禁攥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儘管我明白你是日本人,好歹翻譯一下!」
到底是繡花枕頭,她不假思索地說了實話,笑話他不懂日語。
經過試探,她已經相信了他,羅伊表面恢復笑意,摟著她甜言蜜語,內心卻盤算好了。
次日清晨,上官弘出門逛街,與林寶華接頭。在小攤上停留片刻,買了一個香囊,聽到女人的咳嗽聲,便假裝熟人偶遇,與她一邊遛彎,一邊「攀談」。
「凌子,你的心眼兒真多,信子就沒有你厲害!」走到商業街的死角,二人躲起來說話。得知羅伊「上鉤」,上官弘一臉壞笑,表情陰晴難辨:「美國人個個花心,整天在俱樂部抱怨,說什麼中國姑娘不解風情。你這一鬧,他肯定乖乖拜倒,如今遂了你們的願,高興了吧?」
「少提信子,你對不起我的表姐!」化名為「林寶華」的凌子,滿面假笑地痛罵他:「依我之見,你才是真正的花心蘿蔔!表姐前腳死於敵手,你後腳就索要美女,與代子打得火熱,你是什麼東西?!」
「別管我是什麼東西!」聽到她的辱罵,上官弘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領口,湊到耳邊警告:「沒有老子拚死拚活,提心吊膽,你們哪來那麼多收穫?連秦鵬都是老子拉來的!為了給你們辦事,老子出賣了良心,出賣了靈魂,你這人盡可夫的妖精!有什麼資格罵我?」說著,不顧她的怒目圓睜,板著她的小臉:「與你表姐一樣,都是賣弄風情的禍水!」
「至少我們為了國家,不惜犧牲肉體!」四目相接,兩雙怒火噴發的眼睛,互相叫板著。只聽凌子的一句話,足以讓他羞愧萬分:「而你為了金錢和美色,出賣了國家!這就是我們和你的區別,沒出息的東西!」
「老子懶得與你爭辯!」其實,上官弘明白自己的價值,更明白自己的下場,嘴硬地鬆開她,捏著她的下巴挑釁:「瞧你這德行,雖說長得周正,但並非美女啊!和你表姐比差遠了,美國人眼睛有毛病吧?」
凌子甩開他的手,伸手索要東西。兩人作交易一般,他冷笑一聲,將香囊交給她;她便將字條交給他。臨走前,由於上官弘險中求生,躲過了密室之劫,她奉命替渡邊道謝,隨後匆匆分手。
「呸,拉老子下水,又威脅老子拉人下水!德性!」怒視著她扭動的身影,露出鄙視的目光,口中怒罵道:「妖女!你以為那香囊是什麼?女人一碰這東西就完了!哼,何況你次次用這東西,哈板兒!」
回到軍統局,秦鵬與他擦肩而過,上官弘與之耳語片刻,強調自己保護牛麗琴,沒有將其身份透露給日本人。秦鵬不理不睬,兩人險些發生爭執。
「怎麼?咱們共用一個妖女,你覺得吃虧了嗎?」習慣了無恥的人,從不覺得可恥,氣得秦鵬無話可說,臉紅脖子粗地張望四周,罵他不得好死。
「你小子真沒良心!」聽到這裡,他假笑地指責道:「如果我不幫你遮掩,渡邊早就知道你敷衍他們,你小子的命早就沒了!還好意思罵我?」
秦鵬只好破罐破摔,幹著良心不安的勾當,為了不發瘋,便安慰自己純屬被逼無奈。
飛虎隊情報處辦公室,獨艷與寒萱奉命行事,正與山姆 瓦爾多中校研究情報。秘書來報,羅伊有急事匯報,貌似忐忑不安。
「什麼?」聽完前因後果,山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圍著他直打轉,哭笑不得地問道:「剛才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獨艷失望的眼神,如一團火焰射過來,嚇得他低下了頭,愧疚地回答:「總之,我中了美人計!」
「好小子!」山姆不知該說什麼,臉紅地望了她們一眼,無語地坐在椅子上,頭疼地歎息著:「明天還要應付她,而且要帶著情報!天啊,這裡一定有日寇的內奸!」
兩個姑娘一言不發,齊刷刷地瞪著他,羅伊懊悔不已,提出惑敵之策。山姆慶幸他沒有失去理智,但不免要批評他,一口一個『該死的』,獨艷不由得撲哧一笑。
「不僅這裡有內奸,軍統也有!我們一直在徹查,沒有突破性進展而已!」獨艷長舒一口氣,突然冒出一句,不顧寒萱的好言勸解,她緩緩地走向羅伊,咬著嘴唇盯著他。
「萊斯雷中尉!日本人的美人計,只在花花公子身上管用!」聽到這裡,寒萱連忙圓場,她卻不顧一切地反駁,直奔癥結所在:「我們說了不止千遍萬遍,這裡不是英國,不是北非,更不是未來的戰敗國!中國人注重節操,尤其是女人!如果過於輕浮,就可能是美人計!」
見他低頭不語,山姆也無話可說,她便轉換方式,杵著桌邊教訓道:「即使中美文化不同,你聽不進去我們的話!陳納德將軍的話總該聽吧?」一氣之下,她不顧姑娘家的含蓄,指著他的皮帶叫道:「總而言之,要想敵人鑽不了空子,首先管好自己的皮帶!否則走錯一步,悔之晚矣!」
「好了,給他留點面子吧!」寒萱於心不忍,一個勁兒地勸,使著眼色暗示她,山姆都看在眼裡。
「什麼面子?不戳破這層面子,他永遠記不住教訓!」獨艷的直脾氣,令好友無可奈何,生怕得罪人的她,心裡惴惴不安,勉強地對著他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