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喜歡,就是嘴硬!」風嘯樂開了花,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似乎怕她飛走。熱戀中的人暈頭轉向,耳鬢廝磨。獨艷本就微弱的反抗,漸漸消失殆盡,甚至送上熱烈的吻,兩人沉溺柔情之中,努力壓抑著呻吟,生怕隔牆有耳。
「獨艷,獨艷!」門外的喊聲,驚醒了熱吻中的一對璧人。
「媽,有事嗎?」慌亂之下,她發現辮子有些凌亂,心跳得更厲害了,不是嬌羞,而是害怕。風嘯也不知所措,暗罵自己沒出息。
「吃飯了,快下來吧!」許夫人並不知情,聲音極為平常,但屋內的人兒嚇壞了。
「嗯,知道了!」說著,她連忙湊到鏡前,盡快梳好頭髮,三兩下紮起辮子。兩人逃難似的,一路小跑地下樓。
「怎麼那麼慢?」母親滿是疑惑地看著他們,礙於場合,壓低聲音問道。
「風嘯取笑我,說我應該換髮型,所以我就拆散頭髮,重新梳了一遍!」說著,煞有介事地摸著辮子,強作鎮靜:「您叫我們的時候,我還沒梳頭呢,怎麼能披頭散髮地出屋呢?」
那兩個德國顧問坐於席間,好奇地觀望著他們,由於不懂中文,只好面面相覷。尷尬之時,嫂子陳錦端著水果過來,幫她圓場,終於鬆了一口氣。
幸運的是,獨艷席間表現很好,流利的德語,優雅的談吐盡顯閨秀風範,贏得了顧問們的誇讚。不過,父親終究謙虛,採用中國人的習慣,人前貶低子女,以求其精進。沒想到,被人家婉言調笑。
「您的女兒那麼優秀,為什麼矢口否認呢?」生硬的德式英語,引得獨艷心中竊笑。
聽到這裡,望著父母的愕然,戀人癡迷的眼神,她不禁得意幾分。
「孝廉人在成都,獨穎在我媽那裡,家裡就剩下獨艷!」入夜,她輕手輕腳地出屋如廁,回來時路過父母的寢室,無意中聽到母親說話。
「獨艷怎麼啦?」緊接著,傳出父親懶洋洋的聲音。
「中午有客人,加之風嘯也在,我沒好意思問!」停頓片刻,母親的歎息,讓她很不高興,但又有些興奮:「女大不中留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乾柴烈火,豈不是天大的醜聞?倒不如,讓他們提前訂婚!」
「你不如說『趕緊辦喜事』算了!」父親畢竟是男人,粗心大意,脫口而出。
此時的獨艷,既欣喜又害羞,矛盾極了。在父母門前拂袖而去,但回到臥室躺下,訂婚儀式上的翩翩起舞,雨花台的卿卿我我,乃至婚後的甜蜜生活,一股腦兒地浮現在眼前。
作為傳統的中國女孩,深閨內訓扎根心靈,一時間自我煩惱,氣得抓狂,一頭扎進被窩裡。
「好不害羞!大姑娘家,怎能想這些?」又氣又羞,床和被子遭了殃。
沒過幾天,雙方父母商議之後,決定於7月6日,在姚家公館舉辦訂婚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