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不是國立中央大學的姚大才子嗎?」鐵桿好友趙寒萱,挽著同學一道,走出校門的同時,不忘做鬼臉地調笑道。
「就是嘛,我們特別納悶!堂堂許將軍之女,從前那麼酷愛讀書,上大學不到一年,就急匆匆地訂婚!哎,原來是為了姚大才子啊!」另一個同學楊凝也不放過他,故意大聲嚷嚷,弄得路人皆詫異。
「諸位皆名門閨秀,奈何取笑在下?」姚風嘯就坡下驢,以笑對笑,背手的樣子惹人大笑。
「哈哈哈哈!」幾個女生前仰後合,趙寒萱的辮子打了臉,這下樂壞了剛剛趕到的獨艷。
「你們又取笑他了,是不是?」只見,她背著書包走來,瞟了她們一眼,便心領神會地說道:「哎,難怪辮子打臉,此乃樂極生悲!」
「哼,不就是有才子相伴嗎?」寒萱甩開辮子,撅著嘴慍怒道:「改日我也托人介紹一位,明年就訂婚!」
眾人哈哈大笑,獨艷紅著臉笑她沒羞。
放學的路上,二人東張西望,好像在避諱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雖不敢嬉戲親暱,但各自家中的臥室,大學校園的宿舍,早已成了幽會的小樂園。
作為許家大小姐,父親是軍界名流,母親是書香閨秀,儘管從小接受西式教育,但仍承襲女子深閨內訓,可謂中西結合體。
因此,她的性格活潑開朗,但生活循規蹈矩。所幸父母思想開明,默許了女兒的自由戀愛。何況,姚家雖為生意人,可也是書香門第,風嘯又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兩家三代世交,何樂而不為呢?
「聽說伯父升為少將,恭喜恭喜!」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風嘯左顧右看,膽怯地拉著她的手,沒話找話地微笑道。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話音剛落,獨艷的臉色突變,滿不在乎地一扭頭,烏黑如漆的辮子歪到肩膀上,長歎一口氣:「軍人肩負抗敵守土之責!可如今呢?哼,誰敢擔保強敵不會得隴望蜀?」
風嘯也是熱血青年,何嘗不明此理?東三省被佔多年,國民政府忙於內鬥,不曾發兵收復,實在令人寒心。
「好了,你我亦無能為力!不要再說了,徒增煩惱而已!」說罷,見有軌電車開來,一路拉著她追過去,氣喘吁吁地上了車。
車上擠滿了人,他們只好湊合站著。過了好一會兒,這對戀人有些忘情,暢想未來,雖然聲音很小,但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
獨艷人如其名,高潔的氣質與美貌並存。正如戀人所說,美而不媚,艷而不妖,外表柔弱,內心剛強。但俗話說「紅顏薄命」!為了保護女兒,從她十二歲起,許將軍便教她自衛之術,若遇無賴糾纏,脫身不是問題。
他們下車的時候,兩個痞子尾隨身後,色迷迷地盯著她的背影。
走到僻靜處,獨艷有種不詳之感,餘光輕掃著身後。傻乎乎的風嘯,只顧甜言蜜語,未曾留意其他。
將門之女果然不同,極力保持鎮定。走至胡同與大街交口,突然轉身,凌厲地瞪著他們,高聲質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