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黃兒清澈的眼睛在邵爭臉上一掃,柔聲道:「相公,這招即使你會了口訣和心法,你也使不出來的!因為你根本做不出那種事!」
邵爭越發奇怪:「哪種事?」
「相公,你也看到了,這招的關鍵是達到超出身體極限的速度,化身成光,藉著光速的衝擊,一劍斃敵,可是要達到這種極限速度,你必須殺掉自己最最心愛的人!」
「啊?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殺掉自己最最心愛的人?」邵爭越聽越糊塗。
鳳黃兒玉手輕輕撫摸著邵爭的衣襟:「相公你想啊,既然是極限速度,必然不是人的正常狀態下就能使用出來的,要想達到極限速度,必須讓精神達到一個新的境界,激發自己的精神,讓迸發的精神帶動身體,依靠靈魂的力量,閃電一擊,所以,這招也可以說是靈魂一擊!」
「難道殺掉自己最最心愛的人就是為了激發自己的精神?」邵爭皺眉道。
「嗯,就是這樣,而激發精神的最好方法就是痛苦,刻骨銘心的痛苦可以釋放出全部的精神力量。世間最痛苦的事是什麼?不是受傷,不是死亡,不是生病,而是離別,特別是離開自己最心愛的人,這種離別的傷心甚至比死還讓人痛苦百倍,所以,很多的人,因為愛人的離別,而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從此失去活的意義,離別,特別是親愛的人的離開絕對是世間最痛苦的事情!」鳳黃兒一口氣說了一串話。
邵爭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黃兒,這段話不是你說的吧?怎麼也看不出你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你原來根本不懂人間情愛悲喜,怎麼突然間有了這麼深的感悟了!」
鳳黃兒臉上一紅,吐了吐舌頭:「這句話確實不是我說的,這是劍仙說的,當時我深感震撼,就默默記在了心裡!」
「哦?劍仙?劍仙是誰?」邵爭奇怪問道。
「劍仙是一位用劍的高手,確切說,他是個魔神,但因為他的劍太過飄灑炫麗,而且他本人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所以,神界的人都說他是劍仙,但魔界的人卻稱他為劍魔!」
「這麼複雜的一個人?」
「嗯,雖然神界都稱它為劍仙,但卻都對他敬而遠之!」
「為什麼?」
「因為這個人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妻子?」
「啊?」邵爭驚得全身一抖,差點從空中摔下來,「既然是最愛的妻子,他為什麼還下得了手?」
「因為他更愛劍,更愛那招他魂牽夢繞的『人劍合一』!」
「難道他為了練成那招『人劍合一』,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
「嗯,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他說,要想激發精神達到極限,必須有極致的痛苦,他潛入萬丈冰湖冰封自己,達不到這種痛苦,進入煉丹爐,火燒自己,仍然達不到,甚至,他嘗試砍掉自己的胳膊,還是達不到這種痛苦程度,直到,他站在最愛的妻子面前,在她含情的目光中,親手砍掉她的頭顱!」
「啊!」紅香和邵爭大聲叫了出來,「這……他也太過分了吧!為了追求劍道的極致,竟然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是啊!」鳳黃兒歎息一聲,「當時聽他說時,我也驚呆了,他說,他嘗盡人間百味,與心愛的人離別是最苦的,而親手殺掉最愛的人,親手毀掉幸福,才能達到極致痛苦,他得到了這種痛苦,也終於練成了『人劍合一』!」
邵爭呆呆半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良久,方喃喃道:「沒想到那麼驚艷和絢爛的絕招背後,竟然藏著如許的痛苦!那個劍仙後來怎麼樣了?他叫什麼名字?」
「因為每個人都怕他,而且他也行為詭異,很少在天界走動,所以甚至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在神界叛亂的時候,站在了反叛的一方,叛亂失敗後,也就銷聲匿跡,從此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那……」邵爭奇怪道,「那個馮欲仙怎麼學到了『人劍合一』?難道劍仙來到了人間?他還有弟子沒有?」
「有!」鳳黃兒回道。
「哦?是誰?」邵爭忙問道。
「我!」
「啊?!」邵爭徹底崩潰了,身子一斜,直直從空中跌落下來,鳳黃兒和紅香也驚叫一聲,趕緊抱緊他,還好他及時回過神來,在身體落到林梢的時候,猛然停住,驚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鳳黃兒淡淡一笑:「我說劍仙在神界唯一的徒弟就是我,所以,我才能聽到那段驚人的話!」
「怎麼可能?」邵爭雖然明白無誤地聽鳳黃兒又重複了一遍,還是有些不信,「你那麼溫柔善良,甚至不忍傷害任何一個生命,怎麼可能成為劍仙的徒弟呢?他可是親手殺掉自己妻子的人啊!」
「可是事實上我就是……」鳳黃兒依然淡淡笑著,「劍仙行為古怪,在仙界沒有一個朋友,但他癡迷於神功法術,而我的九重鳳凰閣藏書樓就是天界的藏經閣,其中收藏著許多的仙術妙法,劍仙沒有交遊,沒有朋友,閒來無事就躲在藏書樓中看各種仙術書籍,我也藉此瞭解了這個人,雖說他練成了『人劍合一』,達到了劍術的一個巔峰,但他內心的痛苦卻越來越深,甚至深深後悔殺死了自己的妻子!我看出了他的孤單,在我眼中,他就是個寂寞無助的老者,所以,我時時邀他一起品茶,或者陪他下下棋,在那段時間,他開朗了很多。後來神界叛亂爆發,他要加入反叛的一方,我苦勸不住。臨走時,他告訴了我自己所有的故事,並且硬要收我為徒,並把『人劍合一』的口訣和心法都傳授給我,隨後就離開了,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邵爭聽完,不由長歎一聲:「他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看來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了!對了,黃兒,那你會使用這招『人劍合一』嗎?」
鳳黃兒搖了搖頭:「我只記住了口訣和心法,從來沒想過要使用這招,不如我傳授給你吧,說不定相公你能用得到呢!如果到時面對火蛟,確實打不過的話,你就殺了我,說不定就可以達到極致痛苦,然後使出這招,就是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有沒有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