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隨手一揮,收了雲氣,又問道:「你是落霞山莊的?你是邵爭?」
「正是小爺我!」邵爭大聲道。
那人點點頭,又道:「就是你打傷我孩兒的?!」
「哼哼!」邵爭冷笑道,「你是說那個不爭氣的廢物吧!下次遇到他我非打折了他的腿不可!」
那人卻不生氣,對左右笑了笑,說道:「有點意思,是不是有點我年輕時的模樣?」
眾人忙笑著躬身稱是。
邵爭冷冷道:「跟你一樣?你一個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別沒的辱沒了小爺的名聲!」
「你放肆!」幾個手下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紛紛怒喝起來。其中一個老者更是單膝跪倒,乞道:「洞主,請讓我殺了這個狂妄的小子吧!」
「哼哼,你果然是天魔洞主,你就是薛玄峰,小爺今天非殺了你不可!」邵爭說得咬牙切齒,法訣變幻幾次,陡然使出青雲柔絲,只見四條淡青小龍,身子盤旋舞動,迅速向薛玄峰飛去,薛玄峰看著有點吃驚,揮袖振散了小龍,嘖嘖稱奇道:「沒想到邵流雲倒有一個出息的兒子,不過你要殺我還差得遠了,我也不想殺你,你欺負了我的兒子,就把你留給他吧!」說完,薛玄峰轉身就要走。
剛才那個老者急忙趨前低聲說道:「洞主,養虎為患啊!」
薛玄峰瞪了他一眼:「你在質疑我的決定嗎?木行使!」
木行使慌忙跪倒,顫聲道:「屬下知錯,屬下不敢!」
薛玄峰鼻子裡哼了一聲,騰身飛起,邵爭還不罷休,戟指射出一道青氣凌空打去,薛玄峰也不回頭,冷冷一笑,把袖一揮,一股氣流倒捲而出,那道青氣竟然不堪一擊,被半途撞散,氣流卻不停止,挾著倒衝回去的青氣,猛地撞到邵爭身上,把他撞得直直飛出去。
邵爭覺得全身如針扎一般,還要忍痛爬起,抬頭時卻發現,那群人已經沒了蹤影,應該是都到前面廣場去了!
邵爭怔怔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呆立半晌,突然大叫一聲,撲通跪倒在地,痛苦地抓著頭髮。
紫雪忙拉住他的手,問道:「公子,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這樣!」
邵爭不理她,咬了咬牙,眼淚卻流了出來,自語道:「爹,孩兒沒用啊!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為您報仇,孩兒沒用啊!」
紫雪哭道:「公子,求你不要這樣,你別哭!」
邵爭突然抓住紫雪的手,問道:「紫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是不是很沒用?」
紫雪哭道:「在我心裡公子是最偉大的英雄,公子,你別傷心了!」
「哈哈,我能不傷心嗎?我連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還是人家發了善心才饒了我的命,我有什麼用啊?」
「公子,你不要這麼說,剛才那人不是還說,你很有出息嗎?只要你站著,就沒人說你沒用!你是男子漢,敗了也要站起來!只有站起來,你才能打敗他!」
「站起來?」邵爭喃喃道。
「公子,我和姐姐都把終身托付給你,我們希望你能站著,永遠那麼堅強,永遠那麼勇敢!你站起來吧!那個隱身人,還有塗自在不是都比你厲害嗎?還不是一樣被你殺了嗎?你站起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拿出那時的勇氣來!」
邵爭看著紫雪,思索半晌,終究還是慢慢站了起來,紫雪拿出手帕輕輕為他抹去淚水,柔聲問道:「公子,咱們還去找那人嗎?不如咱們下山吧!」邵爭沉聲道:「去,怎麼不去?你不是剛說了,就算被他打倒一千次,我也要一千零一次站起來,只要我不死,我就和他糾纏到底!」他的眼中又燃起了復仇的火焰!伸手抱起紫雪,急速向廣場飛去。
還未到前殿廣場,已經聽到亂糟糟的呼喝之聲,慘叫更是不絕於耳!
邵爭知道此時形勢危在旦夕,急忙加快身形,向前飛去。
雖然早已料到,但是看到廣場上的慘烈情形,邵爭還是嚇了一跳,紫雪更是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只見廣場上殘肢斷臂橫飛,頭顱在地上翻滾,到處是大片大片的血污,到處是驚叫的人群,哪裡還有初時人間仙境的感覺,簡直就是人間地獄,真實的修羅場。
邵爭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咬住牙關,調理一番氣息,才沒吐出來。
正道眾人根本沒有防備,沒有想到周圍潛伏著這麼多的魔教中人,突生變故,先慌了心神,竟沒有組織抵抗,都如炸窩的螞蟻一般,東衝西撞,奪路而逃,可是魔教好像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無論逃到哪裡,都有可能突地伸出一把劍來,倏地把他們的腦袋砍飛。
這一來,眾人更是怯了,萎頓起來,除了幾個久經戰事的老一輩人物還做零星抵抗,其他人早已放棄,任人宰割了。不過,就算僥倖活下去,經歷這一場慘事,恐怕今生都再不敢拿起武器,何況根本逃脫不掉,地上的每個角落都佈滿了魔教中人,逃到空中,也是死路一條,此時薛玄峰正帶著手下五人分站六個角落,專門誅殺飛起逃走的人。
他們冷冷地注視著場中,倒不是看那些人怎麼慘死的,而是看一個黑衣老人。這黑衣老人身材矮小,看起來瘦弱不堪,可是彪悍異常,凡是入他五丈範圍的,不管是正道,還是魔教,都被他抓在手中,撕做粉碎。雖然看不出他的招式有什麼特殊,但被他盯上的人,一派掌門也好,修真長老也罷,竟無一可以逃脫被誅殺的命運。而且正如薛玄峰開始所說,他越見血腥越是瘋狂,好像跟世間人都有血海深仇一般,面目猙獰可怕,黑鬚直立,大嘴開合,彷彿要飲血食肉一般。
薛玄峰滿意地看著場中的黑衣老人,歎道:「這七彩真人果然勇猛異常,如能為我所用,定可蕩平正道,一掃群雄!」
雲心聽了忙飛過去,恭聲道:「屬下請洞主三思,萬不可用他!」
「哦?!」薛玄峰皺了皺眉。
雲心忙道:「此人現在雖然癡狂,敵我不分,但他痛恨我聖教入骨,一旦恢復神識,定會反戈一擊,到時就不好收拾了!」
薛玄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只是殺了這樣一個人才,實在可惜啊!」
雲心道:「洞主,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薛玄峰擺手道:「有事就說,沒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雲心突然在空中拜倒:「屬下想說的是,教主不必可惜,他的本領我都已學會,不出百年,我也可以達到他的水平!」
薛玄峰一聽哈哈大笑:「這我倒信,你是修真的奇才,又這麼年輕,日後必定大有作為,說不定我還會把洞主之位傳你,你好生努力吧!」
雲心惶恐道:「洞主不要折殺屬下,屬下萬不敢做此想。等洞主登仙之後,屬下必定全心輔佐少主,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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