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三嫁 卷二 明爭暗鬥 第七十四回 問君不歸(1)
    這一刻,沒有了蘇晚晴,沒有了寄柔,更沒有後宮,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若世間任何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妻般嬉戲,享受著愛情的瑰麗。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笑了。」我口中求饒,軟軟地拖長了聲音喚一句:「鈭謙……」似撒嬌又似引誘,教他眸中神色染上一層氤氳的霧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將我打橫抱起:「你這個小妖精!」

     我卻只顧抱著他的頸項,一邊叫著「鈭謙……」一邊亂咬著他的頸項。這是我愛的人,能與所愛之人這般相處本是一件極為幸福的事,我已追尋了許久,溫情之中往昔的種種都不復存在,我只知道他是我的鈭謙。

    

     長髮披散落在他的身邊,我被他緊緊地攬在懷裡。睡夢中的他嘴角還揚起一絲滿足的笑意,他真的是個俊美的人兒。我總愛在夜裡醒來,偷偷地打量著他的面容,順著他的眉開始輕撫過每一處,手上傳來的溫度真實地表明這一切都不是個夢。我從前盼望的,他總有一天能明白我的心,能突然就愛上我變成現實,幸福來得如此措手不及讓我不敢確信,直至這樣的凝視才能相信他的確在我身邊。

     鈭謙,你可知我真的從未忘記過你,哪怕你成為寄柔的夫婿,我也總在想你的心底會不會有我的一處空地?我滿心的歡喜,被轎子抬入宮中,成為你的妃子,你又看沒看透我臉上故作的鎮定?我已不在乎幸福的時光能有多久,只願過這一刻便是一刻,只要你是真心地愛我便好。

     「娘娘。」床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迎福在簾外輕聲地喚道:「灼華宮的映春有急事要見陛下。」

     「映春?」我輕輕地挪開他的手臂,披上外衣掀開簾子出來:「她有什麼急事?」

     「她說……說是貴妃娘娘突發急病,要請陛下過去。」

     「突發急病?」我眼神一轉,這杜之薇失去了蘇晚晴這個棋子,又見我越發得寵,怕是慌了故意撒出這樣的謊言來讓鈭謙回心轉意。只可惜,後宮的女人尤其忌諱生病。誰會放著三千佳麗不愛,獨寵一副病容?昔李夫人因病不肯見武帝,就是不願意破壞自己在皇帝心中的美感,這杜之薇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侍候我著衣吧。」還沒等我想好如何借口推辭掉,鈭謙倒是不知何時醒了,坐起身來。

     「你去準備下吧。」我示意迎福下去,轉身坐到床邊,為他穿衣。

     「貴妃突發急病,朕還是要去看看的。」鈭謙側頭,像是對我解釋般。

     我依舊默然地為他穿衣,不為嫉妒,只為滿臉的燥紅,他何時醒來的?又知不知道我方纔的所作所為?

     「你方才做過的朕都記著,下次朕可要加倍還你。」他突然附在我耳邊說道,留下我呆若木雞,他果然早就醒了!

     瞧我這般窘迫的模樣,他倒是高興異常,待迎福伺候完後便哈哈大笑而去。出現在我面前的鈭謙和以前都不一樣了,初見時的翩翩佳公子,俊美卻遠在雲端,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再見他時一身明黃晃花了我的雙眼,亦宣告我所有的美夢都化為烏有。他對寄柔溫柔有加,卻不似對我時的賴皮模樣,他似乎褪去所有的偽裝又或者是重新換上一張面具,是那般的與往昔不同。

     此時已近卯時,再躺下不久也要起來的,我乾脆省去睡意,在窗邊的榻上翻看起書來。

     暢讀古史可知進退,尤其在深宮之中,若我想安穩地呆在鈭謙的身邊,光靠他的庇護自然是不成的。瞧那蘇晚晴受寵不過月餘,轉身便被陷害了罪名,君主即使想救也掩面救不得。

     那般的俏人兒確實可惜了,她別出心裁的舞姿天下無雙,卻為了一個蘇寧安死無葬身之地。人已不在,往昔種種均成為漂浮過往的塵埃,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蘇寧安身上。我的確有蘇寧安的消息,是劍嬰偶然帶回的消息。蘇晚晴你可知,蘇寧安他用你賣身的錢花天酒地,沒多久便淪為乞丐流浪在京城裡。他逍遙的時刻,你正在輕歌曼舞取悅酒客,我沒你那般的忠貞,若是這個男子不愛我,我會轉身離開,哪怕會痛得無法呼吸,哪怕心如死灰再無法相信未來,我依然會義無反顧的離開……

     「娘娘……」拿起的書良久還攤在翻開的那一頁,耳邊傳來迎福的低呼聲,她身後閃出一道黑影。

     「娘娘。」是劍嬰,我示意迎福帶上房門離開,傾耳聽了聽屋外是否還有聲音才放下心。

     劍嬰一身黑裝,我才記起他今天不是他值夜,那他此番前來,可是有風吟兒子的消息。

     「娘娘,我已查到確實有文府二少爺兒子的消息,他的生母本是梅樓的頭牌舞姬,擅長胡旋舞,人稱京城一絕胡姬。胡姬年前突染疾病,又年紀大了便被老鴇趕出來,如今母子二人在城外北郊一處破廟落腳。」

     「那可查清楚他是風吟的兒子嗎?」如果他是風吟的兒子,那麼就可以繼承風吟為之奮鬥的文府,可以延續文氏血脈。這般想並非我對文府有任何的好感,那位歲數足可以成為我父親的文府老爺在新婚之夜被眾小妾纏住脫不開身,我是他娶回來沖喜的女子而已,只要娶進門便可以扔在一邊。因他前任正室的暴斃,京城內再無大戶人家會嫁出女兒給他,他願意攀上我這個惡名遠播的女子也無非是看上寄柔的身份。皇帝寵妃的姐姐,彎來彎去便是皇親國戚,加上文府龐大的家業,可為天下第一商。

     「這個……」他眉眼恍惚不定,像是並無萬全的把握。「我只打聽到梅樓的老鴇言之鑿鑿地說,胡姬的孩子就是文府二少爺一夜風流的種。」

     那樣的地方,是風吟從不曾染足的,但胡姬又何來讓自己的兒子認他人作父,莫非是因為病入膏肓,想來騙錢還是別的原因?她為何從前不提,待風吟過世之後才讓兒子上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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