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為何覺得我娘是姓趙的女子?」
她臉上神色一僵,爾後轉為淡淡笑容:「因為你像我一個趙姓的故人。」
「趙姓的故人?」能認識秦太妃這樣的人,身份非富則貴,趙姓故人究竟是誰呢? 她帶著笑容,全身嵌入金色的陽光之中,如同寺廟中僧侶們所描繪出的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散發著慈祥的光環。
「趙姓的故人。你與她實在太相像,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回到了許多年前看見她的樣子。只可惜,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她,不過……」
「不過什麼?」她分明是已陷入回憶,卻突然不再言語。面對我的追問,她還是搖搖頭,後來竟招來白嬤嬤,說是自己累了,要休息。
我從屋子裡出來,迎平手上端著一盞花盆,外面用細緻的紗籠罩了起來。
「這是?」
見我疑惑的目光,迎平倒是喜笑顏開地說道:「太妃娘娘賜給娘娘的,白嬤嬤說是金邊蘭花,還告訴奴婢要怎麼養呢。」
金邊蘭花,她竟然送我一盆金邊蘭花?我沉思著,迎平跟在身邊還在念叨:「娘娘有所不知,太妃娘娘可是最寶貝她的這些花,平時都是親手打理的,奴婢還沒聽說過她送給別人花兒呢。娘娘,太妃娘娘如今看來很寶貝你呢,皇上他最聽太妃娘娘的話……」
我突然住腳,迎平不知就裡便撞到我身上,花盆上的紗籠也差點翻掉。她一邊想來扶我,一邊又想挽救手裡的花,一時之間,站在兩難的境地不知所措,臉上竟是驚慌之色。
「金邊蘭花,德睿皇后所愛之物。」我盯著迎平手裡的花盆,心裡卻彷彿被什麼打亂了。
「迎平,德睿皇后的名諱你可知道?」我自己穩住了身形,朝她擺手,又見四下無人便偷偷問她。
「奴……奴婢不知。」德睿皇后在她去世多年後仍是宮裡的一個禁忌,沒人敢提她的往事,我也只是聽過說書先生說過一些。如果秦太妃是一個傳奇人物,那麼德睿皇后就是一個謎,沒有謎底的謎,永遠沒人能猜透。
「那德睿皇后當年有過孩子麼?」
迎平歪著頭,仔細想了一下才訕訕地說:「奴婢進宮的時候,先皇后已經不在了,當時宮裡沒人提起過,只是有次聽內侍監的公公說過,先皇后好像當初有位公主,不過宮裡沒有哪位公主是德睿皇后所出,也是一件怪事。」
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秦太妃她說我像故人,而她又認識多少平民百姓,何況我娘那樣的青樓出生。德睿皇后喜歡金邊蘭花,她誰也沒送過卻送給我?德睿皇后還有一位公主,卻下落不明?這些事情串起來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真相彷彿就在黑色的底部,然而卻有著更多的未知恐懼,我心底裡的那個猜想究竟是對還是錯呢?只有一個人能為我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