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無歌終是憾事。」方堂進笑歎的聲音響起,「我說宮兄,回神啦,再看眼珠子就快掉出來嘍……」
我慢慢轉過頭,與宮南雁對視一眼,不由被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吸引,心頭微微一怔。
我略略不自在的別過眼,忽而笑道,「不如我唱歌給你們聽?」
「豈敢勞煩姑娘?」
「一點都不勞煩!是我自己突然好想要唱歌哦。」我高興的轉過身,兩手撐在唇邊,歡快的大喊道,「青山!綠水——我來啦——」
身後響起三道高低起伏的笑聲,只聽方堂進說道,「真是個有活力的姑娘。」
我徐徐的閉上眼,迎著那抹鮮紅的落日,迎著那般瑰麗的晚霞,慢悠悠的清唱了起來:
不知道如何開始
難預料怎樣結束
都說是多情要比無情苦
你為何還要脈脈含情
是不是你太疏忽
是不是你太糊塗
愛到盡頭也回不到當初
你為何還要如此執固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一曲歌畢,身前身後驀然響起幾道疏疏落落的掌聲。
咦,身前怎會有掌聲?
我疑惑的睜開眼,卻見對面慢慢滑過一艘燙金畫舫,恰巧與我們身處的小舟擦身而過。畫舫上,一名白衣寬袖,長髮垂腰的美男子憑欄而立。
他淺笑著凝望我。
微風,輕拂著他烏黑如鍛的長髮,日頭,灑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綺麗無暇、清俊出塵。
「雲姑娘,再唱一遍吧,太好聽了。」方堂進忽然叫道。
幸好,方堂進的叫聲適時喚醒了我,不然真是要溺斃在那對深如潭水的幽眸之中了。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於是便微微垂下眼,再度唱道:
不知道如何開始
難預料怎樣結束
都說是多情要比無情苦
你為何還要脈脈含情
是不是你太疏忽
是不是你太糊塗
愛到盡頭也回不到當初
你為何還要如此執固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小舟伴著歌聲,緩緩與畫舫擦過,我稍稍抬起頭,卻見他依然含笑盯著我,我不禁又傻又愣的回瞪著他,目光與之膠著難分,久久未能合上小嘴。
他見我不怕生的直瞪著他,不由笑意更濃,張了張口,輕吟一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