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山後墓
因為這村裡壯年都去城裡打工了,只留下了一些老人家留守,其次就是那些孩子了,想找個和我們一樣大的人都很難。
外面的人掙到錢,想接父母出去享受,可是這裡的老人都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一個個的都不願意離開,所以他們便在這裡蓋起了房子,從一間的房子,開蓋到幾間的二層,然後還有三層的,好像誰蓋得高,就證明誰掙得錢多。
那些老人都是一個人,哪裡住得下這麼大的房子,於是就出租給了這些開廠房的人,因為廠子也沒有建好,所以這個村子就都住下了和這個工程有關的人。
南方的環境還真是不錯,空氣清新,山青水秀的,只是有一點不習慣,這裡好像沒有廁所,所有的人家都放著兩個大木桶,收來收集糞便,集得差不多了,再抬去澆地,如果使用天然的肥料來種菜。
之前沒有人,他們都是好幾天才去澆一次,現在人多了,基本上兩三天就會收一次。但還是有的人不習慣,小的還能忍,但是這大的怎麼辦?人坐在桶邊上,如果力量使不好,一下子把桶坐翻了,那還是弄得自己滿身都是嘛。
對於我們這些北方大漢來說,這些技術性的排便工具,還真是不習慣。於是,大家就都去村後的山頭上解決。
春天已到,後山都冒出了竹筍,開始我還不相信書上提到的故事,但現在我卻信了,你蹲在那裡大便,真是沒準什麼時候,下面就會鑽出來一截筍頭,卻不似那麼誇張的長法。
村裡的人也知道春天到了,他們也都去後山采筍吃,可是一到後山,就看到滿是的地雷,哪裡還下得去手呢,然後他們也想到了,這幾天便桶不滿的原因,便來找我們的頭訴苦,希望我們不要再去後山了。
頭表示理解,而此時工廠已經搭建了臨時的廁所,那些工人們,便都早早的起床,跑去工地上去上廁所了。
開始的時候,工人帶著我去後山,我也是很樂意的,但是第一次之後,我就再也不去那裡了,因為我看到後山滿是墳頭,就和我在劉二堡看到的一樣,一個個堆得老高,還有一些墳頭上的花圈都沒有拆掉。
看到這些墳頭,我就馬上想到了去年冬天遇到的事情,便說什麼也不去後山了。
其它的都好說,只是這裡的人說話我有些聽不懂,老人們哪裡會有講普通話的,會說的都已經去城裡了,所以和他們溝通的時候就顯得十分的困難,說真的,我還真覺得這寧波說像鳥語一樣,不論是老頭還是老太太,一個個說出來看話都像唱歌一樣,就是不明白什麼意思,只能像個啞巴一樣,來回用手比劃。
有心寫幾個字和他們說話吧,但他們又不認識字,好在有一個懂字的老人,所以他便成了我們這村裡人之間的聯絡員,每一次對話的時候,他都站在那裡,聽我們的房東說完話,他便寫出來告訴我們什麼意思,雖然錯別字很多,但大概的意思也是能明白的。
有一天,我問到他為什麼後山會有墳地的時候,那個老人告訴我,這後山是埋葬歷代祖宗的地方,村裡的人死了,也會埋在那裡,那是一處福地,但我們卻到處拉屎,會壞了村裡的風水,所以才不讓我們上山去,而且這裡一到了晚上,後山就會鬧鬼的。
若是放在以前,我還不信他們的話,可是現在,我卻有一千個一萬個相信了,這些東西是不能隨便提及的,再加上後山的那些墳頭,我每到夜裡,都會早早入睡,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
這裡也是沒有電腦,沒有電視,唯一的網吧,還是在幾里地外的賢癢鎮,我總不能開著車去上網吧,於是我就和這裡的工人聊天,要不就是打麻將,或者打撲克。
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間,工程也進展得不錯,地基也打好了,廠房也封了頂,但我每天不變的,就是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