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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就要走嗎?」蒼老的聲音從御微微的背後緩緩傳來,不緊不慢,像是她的能力在他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完全構不成威脅。
御微微高度緊張地慢慢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精美的面具,她不由一愣,誰也不知道組織的boss是誰,他也從未在人前露過面,這樣的偽裝其實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就連那聲音恐怕也是經過的處理,畢竟,憑他那挺拔健碩的身軀,怎麼看也不像是會發出老頭聲音的男人。
可問題是……她也不知道為毛,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怪怪的,只是一時間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Boss,你把我兒子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御微微稍稍斂了斂緊張,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她此行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為了來看boss到底長什麼樣,而是為了她被擄走的寶貝。
「你可以叫我雷諾。」冰涼的槍管沿著御微微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慢慢下滑,順著她優美的側面輪廓一直到她白皙的頸彎。
「我想知道我的兒子在哪裡。」御微微全身僵立一絲輕微的動作都不敢做,因為那把槍停留在她的脖子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而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佯裝示弱,透著一抹堅決,那是為了奪回寶貝什麼都敢去做的決心。
雷諾聳聳肩,收回拿著槍地手,從她身旁走過,蒼老的音色裡夾雜著一絲無奈。
「那你應該去問我的委託人,要他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御微微的眼皮猛地一跳,二話不說,腰身擰了一個大幅度的弧,抬腿就往男人所在的地方橫踹過去,雷諾哼笑一聲,揮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單臂將她整個身體都扔向地面,片刻的遲疑都沒有,直接從袖口滑出一把匕首,對著她的手掌直刺下去。
……一滴恐懼的汗珠從御微微的額上倏地滑下,跌入厚厚的地毯,瞬間被吸收了進去。
一把精美的匕首泛著寒光穩穩地插在她的中指和無名指之間,沒有滑破她一點肌膚,然而,那麼強大的行動力和精銳度卻讓御微微的全身忍不住抖了起來。
他要想把她的手掌釘在地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們的實力太懸殊了!
雷諾蹲在她的面前,輕鬆自在的模樣和此刻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御微微眼睜睜看著他把槍對準自己的額頭,卻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扣動扳機,臉色頓時死灰一片。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大喊出來:皇甫夜,救我……
可是喉嚨裡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恐懼讓她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砰!」雷諾扣動了扳機,然而,什麼都沒有出來,她的額頭依舊完好無損,沒有被打穿……
「現在開始可以乖一點聽我說話了嗎?我的孩子……」冰冷的槍管托起了她顫抖的下巴,年邁的聲線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和壓迫。
御微微老實地點點頭,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惹怒了他,一定會被殺的!
雷諾滿意地笑了笑,抓著她的手臂把她從厚重的地毯上拎了起來,然後隨手把手裡沒有子彈的空槍往沙發上一扔,挺拔的身軀走向窗戶邊。
「那麼,現在我可以說我再一次找到你要說的正事了嗎?」雷諾的語調聽起來就像是在詢問朋友,只有經歷過一次死亡威脅的御微微才瞭解……
他的變化無常,這一刻笑瞇瞇地問她搞不好下一刻就送她去天堂……
靠,又是一個變態!
御微微咬了咬下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服軟。
「如果不知道我兒子的下落,我不會放心……」
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問出寶貝的下落,即使再恐懼再害怕,她也不能把這個問題輕鬆地跳過。
「你在組織那麼多年,應該知道,我們只是接受任務完成任務,至於他在哪裡會被怎麼樣,和我們完全無關不是嗎?」
雷諾修長的手指在窗台上頗有節奏地敲著,隱藏在面具下的眸光低垂,凝眉望住18樓下的那些螞蟻般大小的人們,眉心漸緊。
酒店對面的街旁,皇甫夜單臂環胸靠在自己的邁巴赫上,另外一隻手上拿著煙,狠狠吸一口吐出來,整張俊美的臉龐在煙霧繚繞裡顯得鬼魅詭譎。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焦灼擔心!
該死的女人,為什麼還不出來,再不出來,他不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衝上去把她拖出來!
狠狠吸完最後一口,皇甫夜煩躁地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使勁地碾了碾,然後倏地抬頭,瞇起細長的雙眸目露寒光地望住高處。
其實,那樣的高度他什麼都看不到,卻清晰地感覺到來自上方的注視和壓迫感。
皇甫夜勾著唇角,冷然藐視地搏擊回去,就像兩頭野獸的對弈,不需要面對面對戰,只憑雙方的氣息就足以瀰漫戰爭的硝煙。
御微微剛想開口堅持詢問御御的所在地,卻見一直輕鬆自在的雷諾忽然之間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窗台,直砸得那價格不菲的窗台周圍激起一圈塵埃。
即便隔著面具,御微微也不知道為毛似乎可以看見他慍怒的臉,沒了一直保持的優越感,就像是被人照著那臉狠狠地踹了一腳,還買一送一地碾了幾碾。
他丫的真是超級變化無常,御微微暗暗腹誹。
「你應該記得當初我讓你離開組織的條件,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雷諾笑謔的語氣終於變得冷硬起來,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