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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皇甫夜挑眉,似笑非笑,但是臉色已逐漸陰沉,恐怖,帶著駭人的殺意。
她錯就錯在不該對御微微和她們的兒子下手,想起火災那日被他從櫃子裡救出來的兒子和悲痛到失控發瘋的御微微,他就克制不了體內的怒火。
御微微始終沒有發出聲音,皇甫夜在帶她來的時候告訴過她,這件事由他一個人全權處理,她如果插嘴,他會讓眼前這個女人死得更慘。
皇甫夜站起來,一步一步走近抖得幾乎站立不穩的小晨,每一步,死神的鐮刀都離她更近一分。
他的週身彷彿都環繞著濃郁的殺氣,嗜血的渴望。
「總裁……」終於再也扛不住這種驚懼,小晨腿一軟,撲通跪倒地上,大聲哭泣,「是他們逼我的,他們說我不做就殺了我爸爸,他們還說,只要我完成他們交給我的事,就能替我爸爸交移植心臟的費用……我不是存心要害微微的,求求你,放過我……」
「御風是不是你迷暈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皇甫夜唇角一寒,面如閻王,冷冽的眸中流轉著幾乎抑制不住的狂怒。
「是我迷暈他的,但是火不是我放的,真的不是我,他們只是告訴我讓我把安眠藥給微微吃下去,我不小心偷聽到其中兩個人的對話,他們說要綁架微微的兒子,所以我才,我才把他迷暈了藏起來,但是我沒想到他們會放火……」
小晨急迫地解釋著,她真的不想對微微做這種過分的事情,但是……爸爸在他們手上,她沒辦法啊……
「那些照片也是你找機會偷拍的!」
皇甫夜冷漠如冰,眼神陰寒懾人。
小晨涕淚橫下,哭得很淒慘,只能點點頭代替回答。
「他們還讓你做了什麼?」
「沒,沒有了,總裁,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晨抱著皇甫夜的褲腿痛哭求饒,聲淚俱下。
皇甫夜嫌惡地用腳踢開她,譏誚冷笑:「不敢了?若有下回,仍舊有人用你父親威脅你傷害她,你確定你不敢了?笑話」
他沒有那麼善良,也絕不會輕易饒過傷害了她們母子倆的人。
御微微抿緊唇,她覺得有話要說,可是此刻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從來不是個爛好人,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並不恨小晨,甚至連討厭也不太稱得上,畢竟……小晨還記得救御御,雖然最終弄巧成拙差點讓御御葬身火海,但她的本來目的並非如此。
她想替小晨說說話,可她如果這麼做了……
便是明顯地辜負了皇甫夜此刻迸發出來的所有怒意,皇甫夜正在為她和御御出頭,或許她只是附帶的,但御御畢竟是她的寶貝,她從心底感激皇甫夜的重視……
所以……此刻,注定了她不能站在任何一方,不能說任何話。
「帶上你的父親,從此以後徹底從這座城市給我消失!」皇甫夜陰寒地看了一眼癱坐在地的小晨,話語冰寒,凍人心肺。
小晨的眼淚糊了滿臉,聽到皇甫夜的話,她渾身一僵,連連搖頭:「不,總裁,我不能走,爸爸他兩個月後就能移植新的心臟了,如果走了,如果走了……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也許到他……都等不到了。」
「如果你還想和你父親多相處些日子,就在我還沒有反悔之前,滾!」
皇甫夜放在身側的手倏地握緊,狂怒。
小晨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御微微。
御微微眉心緊蹙,移開了視線……
小晨沒了希望,頓時臉如死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御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她真的是個很自私的人……
兩者相較,她更不願意傷害到皇甫夜,這種詭異的自私……
御微微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皇甫夜身邊,看著他餘怒未消的俊美側臉,開口:「總裁,怒不牽及他人,也許,小晨的父親真的會死……」
皇甫夜挑眉,斜睨了她一眼,聲音冷若冰霜,像是前年化不開的冰川。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他的女兒在那麼做的時候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一旦被發現會有什麼後果!不願承擔後果就以對不起來挽回?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多逞心如意的事!」皇甫夜冷笑,精緻的五官喜怒不明,已看不出任何表情。
御微微被他哽了一下。
半響,她譏誚地翹起唇角:「總裁原來真如傳聞一樣殘酷無情。」
「殘酷無情……」皇甫夜細長的雙眸瞇了瞇,偏過頭,視線游移在御微微噙笑的臉上,「我有什麼理由對他人仁慈,傷害我重要的人的人,又何以要我對他們仁慈!」
重要的人……
御微微陡然心臟狂跳,錯愕不已。
皇甫夜卻倏然轉身,在她掀眸之際,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她柔嫩的臉頰,冷冽的眸光逐漸回暖,眼眸深邃,深不見底,烏黑的漩渦,像是要把她的靈魂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吸入黑色的漩渦裡……
「她有父親,我又何嘗不是一個父親,我為了保護兒子即使再殘忍都無所謂,御小姐,你也是母親,難道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此刻的皇甫夜,氣場很弱。
他的眼中氤氳著柔和,黑暗的外衣剝除,露出他最為脆弱的那一面。御微微抬眼凝望住她,她沒忘記,這是一個從小就生活在黑暗裡,幾乎沒有得到過愛的男人。
所以,他在得到機會給予愛得到愛的同時,拚命努力地追求著。
這個人,真的很愛很愛御御!
御微微胸中感動洶湧,伸出雙臂,主動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