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認……沒有那麼寬容,可以容忍自己愛的人床上每天躺著不同女人,要說只是玩樂一場,那就更不可能了。」
她笑得雲淡風輕,掀眸灑脫地望向窗外,頸和下巴勾勒起完美的側面弧線……
眼底,卻深埋惆悵。
段衡看著御微微,眸光深沉複雜,溫潤的眉梢染上幾分晦澀。
他不禁開始嫉妒皇甫夜,可以讓他心愛的女人為他露出這種落寞的神情,他嫉妒得發瘋……
他和微微認識近四年,微微在他面前從來都是笑臉盈盈,彷彿從來都不曾有過煩惱,可他並不笨,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煩惱的時候……
微微披著薄柔的外衣,內在卻裝著一顆倔強的心,她不會輕易得把自己的軟弱放在大眾下展示,即便是他,也觸及不到她內心最柔軟的那處地方,更何況是為他而柔軟……
而如今她卻不知不覺地為了皇甫夜表現出淡淡惆悵,縷縷落寞,她在無意識中用這種方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無聲的疏離比言語的拒絕更加兇猛……
段衡俊朗的臉上淨是抑制不住的痛苦和深情,他深深地看著御微微,極力保持笑容,寵溺地揉揉她鬆軟的頭髮,帶著一點點期待問道。
「微微,你願不願意辭了那份工作?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的公司上班,或者帶上小風,我們回美國總部!」
「段衡,謝謝你邀請我,」御微微調皮地歪了歪頭,沖段衡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可是……我和御御被你照顧了那麼久,不能一直厚著臉皮被你照顧下去啊,我們總要獨立的,再說,你當初是為了開拓國內市場才特意回國的吧?」
段衡聽了她的話,黑眸一黯,好似繁星隕落,天空變得一片漆黑……
微微,你是真的不知道嗎?為什麼當初聽說你要回國的消息之後我就決定啟程飛回來了……
「微微,我是……」
「在病房裡充當獵頭公司挖別人牆腳可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段大總裁!」
病房裡略顯壓抑的氣氛驟然間被冰冷的聲線打破,週遭的溫度瞬間下降了無數度,整個空間瀰漫著恐怖的震懾力,令御微微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她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皇甫夜,心跳如雷,他聽到了多少?
皇甫夜雙臂環胸,姿態瀟灑地單腿曲起靠在門上,他就那麼懶洋洋地站在那裡,俊美的臉優雅迷人,眸光冷冽地掃過御微微,然後和段衡的視線對上,猶如王蛇對大蟒的霸氣衝擊在空氣中激烈碰撞,火星四濺。
御微微不是沒見識過這兩個男人的暗鬥,不需要武器,不需要交手,單憑視線就足以讓硝煙狂起,激烈肆虐。
「哪裡的話,皇甫總裁,我和微微朋友多年,自然要多為她考慮。」段衡從容地站起身,嘴角的淺笑柔和生輝。
溫和的人認真起來並不遜絲毫,御微微看著淡然笑對的段衡和劍拔弩張的皇甫夜……
兩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氣勢不分高下……
男人間的戰爭,太他丫的可怕了!
多年的朋友?是在向他示威麼?皇甫夜冷笑,以為用身份可以壓死人啊……
他和御微微接觸的日子確實不及段衡久,但是現在他的心境已經大不同了,再怎麼算來,他和這個女人在七年前有過最親密的接觸,連兒子都有了。
你比得了麼?段衡!
皇甫夜確實很想這麼刺激回去,但是他答應過兒子,暫時不讓他媽咪知道他們已經見過面的事……
討好兒子很重要,所以他先忍著!
皇甫夜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露出招牌似地倨傲霸道表情,「這個女人,我要了!」
強硬,專制,不容置喙。
段衡臉上的笑容迅速隱褪,眼底隱隱泛起陰鬱,殺意一閃而過。
而御微微……已經呆若木雞!
徹底石化了……
他在說什麼啊啊啊……
她此刻特想按下床頭的鈴,叫護士來領著可憐的大總裁去精神科好好檢查檢查他看起來很完美的腦袋,金玉其外,其中就難保有沒有壞掉了!她很懷疑啊,真的很懷疑。
「……」御微微一個字的音節還在喉嚨裡醞釀,皇甫夜猶如巫婆附身,可以預測到她即將說出讓他不愉快的話來。
一道警告意味的寒光利刃般猛地割過她的臉頰,氣勢逼人,硬生生把她那可憐的音節給堵了回去。
彪悍如御微微,也是有能鎮得住她的剋星的!
「皇甫總裁不覺得你的態度有強迫意味?」段衡淡淡地問。
「有嗎?」皇甫夜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優雅,十分不承認段衡的質問。
御微微看著他那張精緻妖孽的臉,突然間很有衝動衝上去把他的厚臉皮揭一層下來,連她都看不下去這男人的囂張氣焰了……o(╯□╰)o
聰明如段衡,並非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並沒有多大意義,而且於他也無好處,所以他改變了「談話」方向。
「皇甫總裁,如果微微願意辭職,違約金我會替她承擔。」段衡邊說邊望向御微微,「微微,這樣的日子並不是適合你,你忘了……你還有小風嗎?」
御微微全身一僵,臉色陡然變了變,段衡為什麼突然說出御御,這不像段衡往常的語氣,雖然他極力隱藏,可她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一點異樣,淡淡的莫名的威脅……
「辭職?段總裁說笑了。御小姐簽下那份合同的時候難道沒有仔細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