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粗糙的樹幹上，接受司擎蒼猛烈的索求，秦樂天卻反常的沒有覺得屈辱。
司擎蒼是夜魔族的皇，只善於殺戮和掠奪的夜魔族的至尊。
秦樂天明白，並非是歡色之望，司擎蒼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確定自己的安然無恙，懲罰自己的任性妄為。
「他喜歡你。」梵若的聲音傳到腦海裡，似乎有幾許等待好戲來臨的幸災樂禍。
「或許吧。」秦樂天心裡卻並不如何相信。
即使司擎蒼的喜歡是真的，秦樂天也不認為這樣充滿掠奪性侵略性更帶有佔有控制的獨裁的愛，是自己能接受的。
只是，一個人掙扎求存太累了，而且，太寂寞了啊，或許可以稍微軟弱一下，躲在司擎蒼的羽翼下一陣子。
似乎是感到秦樂天的心不在焉，司擎蒼開始在秦樂天身上四處點火，很快秦樂天便腦海裡一片空白，只能無意識地發出讓司擎蒼更瘋狂的嬌媚的吟哦……——
秦樂天昏迷之後，司擎蒼對著現身出來的妖獸，有些忐忑。
身形保持成年虎般大小的妖獸，慵懶的臥著，它的眼睛卻很平和，裡面甚至有些戲謔。
「你很喜歡她，甚至願意為她而死，是嗎？」妖獸傳來這樣的話語。
司擎蒼點頭。
喜歡秦樂天是事實，而今他已經不需要自欺欺人的否認。
願意為這秦樂天而死，是他剛發現的，雖然初始有些震撼，但是他並不後悔。
「你知道嗎？秦樂天卻並不怎麼相信你的愛情呢。」妖獸大大的眼睛裡甚至有幾分對司擎蒼的同情。
司擎蒼苦笑。
妖獸和秦樂天共生，瞭解秦樂天的心思是很正常的。不過，秦樂天……
「恐怕她自己也沒發現，她是喜歡你的。」妖獸安慰著司擎蒼。
司擎蒼不解的望著妖獸，卻幾乎是驚異的發現妖獸望著秦樂天的時候，甚至是充滿憐愛的。
「對她來說，你太強勢了。一切的主動權掌握在你的手裡，她沒有安全感。而且，她太理智了，理智到她固執的不願意相信帝王有情。她是被背棄過的，所以，哪怕偶爾心動，她也從不敢承認對你的感情，更遑論說眷戀。她認為這樣，萬一你拋棄她，她可以少受些傷害。」
妖獸歎息。
司擎蒼溫柔的親吻熟睡的秦樂天的臉頰。
司擎蒼不能保證永恆，因為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但司擎蒼知道，此刻，現在，他是愛著秦樂天，並且連生命都願意托付給秦樂天的。
妖獸巨大的爪子抬起來，放到司擎蒼的頭上，司擎蒼差點本能的出手。妖獸卻只是摸了摸司擎蒼的頭，神情溫和。
司擎蒼突然有些羞赧，掩飾性的將頭伏下去，親吻著秦樂天的嘴唇。
那一瞬，司擎蒼覺得那妖獸對待他就像是孩子一樣。
慈愛的感覺。
司擎蒼從沒感受過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因為那時候身為魔皇的母親有太多的男人，而他的母親，作為一代女皇，擁有比他更狠絕的心性。
如果不是他成長的夠快，實力夠強悍，或許，她的母親，為了延緩衰老，會毫不客氣地將他作為補品吞噬。
十幾歲就搏殺成為魔皇，司擎蒼習慣了被人畏被人懼被人敬被人怕，卻還從沒體味過被人慈愛。
妖獸的舉動，讓魔皇大人竟是有些手足無措的臉紅了。
微微一樂，妖獸有些遺憾地傳音道：
「你殺戮太過，又對欲孽不加節制，元氣損毀得太厲害了，恐怕你離衰老不會太遠了。」
夜魔族壽命有上千年，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青中年，老年僅有幾個年頭。
與秦樂天的青蔥年少風華正茂不同，司擎蒼，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帶了幾分滄桑。如果妖獸感應不錯的話，要不了多久，這個魔皇可能就會開始顯現老態了，頭上會長白髮額頭會長皺紋，那意味著他的生命也就快到盡頭了。
司擎蒼瞇了瞇眼睛。
以單純的年齡論，在夜魔族他其實該算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不過，從前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強的力量，他著實將生命透支的厲害。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十幾歲就以一個雄性塞壬族的血統成為魔皇。
「……過去的事情，再來一次，恐怕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只要本心快樂，即使生命不久長，那又有什麼關係。這一生，我來過，愛過，活過，這就夠了。」司擎蒼拉了拉自己的頭髮。
頭髮有脫落的現象，自然是代表他的魔靈力已經開始有衰減的跡象了。一旦魔靈力退化到某個地步，他就會進入衰老期，不但容顏會老化，而且會在短時間內消散。
「你不是喜歡秦樂天嗎？難道不希望和秦樂天相處的更長一些？」妖獸倒是有些意外。
「遲早都要分離，不是嗎？再說，時間從來不代表什麼。在我所有的情兒裡，小丫頭算是相處比較短的，可是讓我病入膏肓的愛上的，卻是她。」司擎蒼不在乎自己生命恐怕不久。
「沒有想過嗎？若你能早一些遇到秦樂天。」妖獸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
「無法改變的事情，不需要浪費無謂的精神。況且，如果早些年，我再年輕些遇到她的話，或許我更想毀了她，而不是……愛上她。」司擎蒼摩挲著秦樂天的頸項，他曾經數次差點扭斷這優美的脖子，或許現在也仍然有這樣的想法。
「你想毀了她？」妖獸似乎有些生氣。
司擎蒼歎口氣：「其實，我並不怎麼懂得怎麼去愛人。因為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去愛。無數次的時候，發現小丫頭能左右我的情緒，我本能的就想毀了她。不過，小丫頭很狡猾。總是能找到我情緒的破綻，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放她一馬。雖然嘴硬的一直不肯承認，可是，我還是喜歡上她了。畢竟，小丫頭是個出色的人物，而且是個永遠挖掘不盡的寶藏。你總能發現她新的能讓你感興趣的地方。我總是對自己說，等哪天厭惡了，就毀了她。結果，反倒是越來越喜歡了，最後，甚至動了情。」
「若是你喜歡她，她卻不喜歡你呢？」
「夜魔族向來自私。只要我喜歡就夠了，至於她是不是喜歡我，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因為，她必然在我身邊，直至我消散。無論她是否喜歡我，她都無法逃離。即使她不喜歡我又怎樣，只要除了我，沒有人敢喜歡她，那麼最終，她也只能喜歡我。」司擎蒼的嘴角是毫不掩飾的冷酷。
「誰要是敢碰她，我就殺了誰。她那隻手碰了別人，我就扒了她那隻手的皮。要是她當真膽大妄為的吃了別人，或者讓別人吃了她，我就讓她一輩子別想穿衣服，別想下床。」司擎蒼金紫色的眼睛閃著野獸一般蠻橫的光芒。
妖獸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有些為那睡的死沉的秦樂天可憐了。
「萬一秦樂天不是自願的呢，你也……」妖獸有些八卦的問。
「你以為能被我看中的人是怎樣的人，有幾個人能脅迫的了她。她已經不是剛剛誕生，軟弱無能的她了。現在的她，可是夜魔族的王。你以為有幾個人能坐上那個位子？能坐在那個位子上的她又豈會簡單？況且——」司擎蒼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慵懶的臥著卻依舊不怒自威的妖獸，「能被你認可的人，又豈會那麼容易被人脅迫。」
「秦樂天被你喜歡上，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妖獸的臉上似乎有些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太愛我。」司擎蒼摩挲著秦樂天帶著耳飾的那個耳垂，「她還太小，以後的時間還長著。萬一我不能……我消散之後，希望她仍然能找到喜歡她，愛著她的人吧。」
「就沖這一點，我為秦樂天覺得幸運。」妖獸舉起爪子，拍了拍司擎蒼的肩膀，「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夠資格喜歡她。」
司擎蒼哭笑不得。妖獸巨大的爪子在司擎蒼的肩膀上留下一個爪印，震的加羅的身體晃了晃。這只妖獸的力量強大如斯，即使不使用體內的妖力，單純的蠻力也差點讓猝不及防的司擎蒼受傷了。
「我餓了，你去弄些吃的來。」妖獸大大咧咧的命令司擎蒼。
司擎蒼憤怒的瞪著妖獸。
妖獸翻了個白眼：「秦樂天醒過來的時候，也會餓的。」
司擎蒼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秦樂天，去獵些獵物。
回來的時候，司擎蒼有些惱怒的發現，秦樂天依偎在妖獸的身上，似乎還很開心的摩挲著妖獸的毛髮。
「誰許你碰它的。」司擎蒼怒喝了一聲。
秦樂天噘著嘴，主動把手地給他：「呶，是這隻手。」
司擎蒼的手掌握上秦樂天的手的時候，秦樂天身子輕顫，卻只是咬著牙側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