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從腹部傳來，濃郁的血色腥甜瀰漫在空氣中。
秦樂天有一瞬的茫然，她的腦海裡有一刻是什麼都沒有想的。
身體內自我保護的機制本能運作，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讓秦樂天差點下意識地去攻擊。
好在她的理智極快地佔了上風，已經伸出的爪刃不動聲色地收回，蒼白得幾乎看得到指節的手掩飾性地握成團，銳利的指甲在手心裡掐出了幾道血印子。
痛上加痛，然而，腦子卻無比地清明了。
還不是時候，她這樣一隻未成年的小豹子，還遠不是那樣威武雄健的金獅子的對手。
不可逞強，不可挑釁獅子的威嚴。
要活下去，拚命地活下去。
別人越是不希望你活下去，你反而越要活下去，活得風風光光，讓他們都看著。
秦樂天慘白著臉，神色間有些許虛弱，一雙眸子卻依然驚人的清寧而生機勃勃。
「尊上，你真的要我死嗎？」秦樂天細若游絲的聲音聽在司擎蒼的耳中，卻像雷霆轟鳴。
真的要她死嗎？
聰明的秦樂天，漂亮的秦樂天，堅韌的秦樂天，驕傲的秦樂天，舉世無雙僅此一個的秦樂天，他真的要她死嗎？
讓她化作飛灰，再也見不到她，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尊上，我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這麼難看，這麼沒價值。」秦樂天微微嘟起嘴，「我討厭做鬼。好吧，就算要做鬼，我也不要做個醜鬼。要做一隻美鬼，才好去勾一隻帥鬼配成雙嘛……」
「休想！就算做鬼，你也是我的！」霸道的佔有慾立刻跳出來叫囂了。
秦樂天斜斜地瞟了司擎蒼一眼：「做了鬼，我可就不歸尊上您管了……」
貌似被藐視了？深沉的笑意從心底泛上來，司擎蒼歎息著揉亂了秦樂天的頭髮。
秦樂天委屈地撅著嘴：「尊上，疼呢……」
見對方的目光落在傷痛的腹部，司擎蒼下意識地收回閃爍著寒芒幽魄的長長指甲，卻帶出幾道血箭。
紅色的液體噴濺到身上的時候，司擎蒼幾乎被恐慌淹沒了。
「你……」司擎蒼想要觸碰秦樂天，才發現滿手都是血跡。
秦樂天似乎有些困惑司擎蒼的矛盾，她只是像個受傷的孩子一樣，朦朧著雙眼，喊著痛，尋求安慰。
手指迅速抬起來幫秦樂天點穴止血，澎湃的魔靈力小心翼翼地遊走纖柔的經脈，司擎蒼下意識地開始幫助秦樂天修復傷勢。
白色的光芒圍繞著秦樂天，司擎蒼只覺得心裡一片的茫然。
血液止住，猙獰的傷口也漸漸平復，如果不是那種傷痛依然在骨髓裡陰魂不散，或許，連秦樂天自己都會恍惚地覺得做了個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