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好的大紅袍沖的茶淨了淨手,秦樂天仔仔細細地把取回來的簪子認真清洗了。她嘴角含笑,眉目柔和,舉動悠然雅致,齊煊卻好像看著一頭豹子正躺在陽光下,慵懶地舔舐著爪子上剛剛獵殺的血痕。
想起那個從木槿第一次上角鬥場就覺得木槿風韻獨特,想把她弄回去陪他那麼幾天的甘必諾家族次子雷薩克,齊煊突然覺得,這個木槿,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心內一陣驚懼,轉眼間,他已是汗濕重衫。
老天!他好像收到消息說,米蘭達那個蛇女因為一貫看木槿不順眼,又想勾搭那位金獅子,談了價碼將木槿給出賣了?老大存著某種試探的心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得到消息時差不多事成定局了。
把洗乾淨的白玉簪子慢悠悠地戴到頭上,秦樂天微微笑著說:「七哥,我就先走了。」
眸光輕掃,一雙墨玉揉碎萬點柔輝,白玉的面龐淺笑若無,清揚婉兮,竟是說不出的溫潤澄明。
內疚、惶恐、羞愧、無奈、苦澀,百般滋味就那樣突然湧上齊煊的心頭。他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些什麼,話在嘴邊,卻一個字吐不出來。
「阿莫,走了。」沖鴨舌帽壓的極低靠在牆上貌似打瞌睡的莫修凡一招手,秦樂天衣袂翩然,就此離去。
門將關上,秦樂天的背影快要從視線脫離的時候,齊煊用很平常隨意的態度,卻略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木槿,路上注意安全。」
秦樂天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木槿,我們去哪兒?」上了車,莫修凡笑嘻嘻地問。
秦樂天按了按眉心,無所謂地說:「隨便吧。反正去放鬆放鬆就行。」
莫修凡這次規規矩矩地開車,邁巴赫行駛的如同漫步般悠然散淡。秦樂天居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她都能靠在車窗上悠閒地觀賞路邊的景色。
「到了。」莫修凡將車停穩,秦樂天往車外一瞅,嘴角抽抽的發現幾個字「兒—童—游—樂—園」。
「下車了。這裡很好玩的。」鴨舌帽一抬,大大的眼睛亮晶晶,十足像個幼稚園的小朋友。
揉揉太陽穴,秦樂天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興奮非常的莫修凡從車裡挖出來了。
盯著拉著自己的手瞅了半天,那隻手的主人卻嗷嗷叫地亢奮完全沒反應,秦樂天挑挑眉,當自己陪伴小孩子了。
旋轉木馬、滑梯、海底世界、童話城堡、海盜船、鬼屋、摩天輪……
莫修凡固然玩的瘋狂玩的盡興玩的雀躍,秦樂天也覺得心情無比的放鬆無比的愜意無比的歡欣。
「……快不快樂?高不高興?」莫修凡將鴨舌帽前後反戴,一身陽光般的氣息著實耀眼奪目。
秦樂天笑了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散發著一股開懷的香氛。
「咕咕咕」的聲音很不識趣地響起來,莫修凡摸摸肚子,大大咧咧地說:「呀,餓了,去吃飯吧。」
秦樂天點點頭,由著莫修凡貼上來挽了她的手臂。
出了遊樂場,往停車場走的路上,遇到了幾個穿黑西裝的男子。他們中領頭的做了個手勢,秦樂天從暗語知道那是襲天門的下屬。
「奉上令,請跟我們走一趟。」領頭的人微微彎腰,秦樂天卻能察覺出他貌似恭敬的態度之下的輕蔑不屑與鄙夷。
挑了挑眉,目光淡淡一掃,秦樂天便知道這些人身上都帶著火器,而周圍來來往往的看似普通的人群裡似乎也隱藏著一些危險的氣息。
或許這些人打心底沒把她放到心上,雖然佈局,可是,也不怎麼認真遮掩其中的不妥。
嘴角輕輕一勾,秦樂天瞅瞅身邊依然一副沒心沒肺只嚷著肚子餓了莫修凡,淡淡開口說:「有什麼事,等我們吃飽了再說。」
那領頭的男人眉毛一凝,煞氣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