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動物夥伴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先說秦樂天成年禮的事兒。我想在她成年之時趁機為她『血繼』。」司擎蒼雖然口氣隨意,神態卻是極鄭重的。
秦樂天是天脈者。就像人類故事裡的唐僧肉一樣,對大部分的夜魔族來說,她是塊寶。妖怪吃了唐僧肉,能長生不老位列仙班。同樣的,夜魔族吞噬了她的骨血魔靈力,也能脫胎換骨洗精伐髓功力大增。在秦樂天成年的那刻,她身上的天脈者獨有的氣息會極端的濃郁,為了防止在族內引發躁動,為了盡量地保護秦樂天的安全,司擎蒼選擇將胤辰召喚來人界,他在人界為秦樂天「血繼」,而胤辰負責一切的守護善後工作。
「尊上,您是認真的?」胤辰望著司擎蒼,藍紫色的眼底深不可測,似是微微震動,又像是有訝異一閃而逝。
夜魔族是一個統稱,有許多的分支,而血統也有嚴格的高下之分。
舉個例子,人類所謂的吸血鬼跟夜魔族的「血魔族」,其實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吸血鬼是人類受一些特異的病毒感染後形成的,怕陽光怕大蒜怕銀,只能在暗夜裡腐朽,而「血魔族」,雖然他們同「吸血鬼」一樣喜歡飲用鮮活的血液,雖然他們由於是夜行天性同樣不喜歡陽光,但是,論能力論血統論尊貴,「吸血鬼」連給「血魔族」提鞋都不配。
秦樂天體內的確流著夜魔族的血,因為天脈的緣故,她的夜魔族的血脈也的確是覺醒了的,然而,真要以血統論,她真的是與高貴不沾邊的。
夜魔族的傳承,血統越純種族越高貴,其子嗣的繁衍也就越艱難。無論是秦燕飛還是秦樂天,他們的降臨都太輕易,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表明了他們流淌的那部分夜魔族的血液稱不上珍稀。
胤辰欣賞秦樂天,因為她是罕見的天脈者,因為她的天分卓然,更因為她的性子堅韌而獨立。人類有句話說「英雄莫問出處」。胤辰一直覺得,真正的強者,能力是第一位的,身世血統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沒有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多費些心力和功夫罷了。
開明如胤辰,睿智如胤辰,他全力地培養秦樂天,讓秦樂天的一舉一動都雅致動人、貴氣天成,卻從沒想過要給秦樂天進行「血繼」,讓她從根子上就高貴起來。
「族裡很多人認為她是雜-種,她雖從未說過,但是,我知道,她是介意的。只要『血繼』成功,她就擁有最高貴的血脈,再沒人敢拿她的血統說事兒,而她,也能更加站的正立的直,能笑的更開懷更愜意更傲然更睥睨吧……」司擎蒼輕歎了一聲。
胤辰越發覺得意外了。尊上那人什麼時候會為人下那麼多的心力了?尊上不是淪陷了吧?
「……尊上,您打算為她『血繼』,是您親自做引導者嗎?」
要知道,『血繼』本身無論對被引導者還是引導者,都是危險重重的。失敗了且不論,即使成功了,被引導者在同化的過程中會身體虛弱不短時日,而引導者更是會元氣大傷。
「本尊的女人,在本尊沒有厭棄之前,胤辰,你認為本尊會允許別的人碰嗎?『血繼』之法,本就是在床榻之間進行最為省時省力,也更易事半功倍。」
胤辰歎息一聲。即使不用那種陰陽交泰的法子,「血繼」也必然需要被引導者如初生嬰兒一般才方便施為的。霸道獨佔如司擎蒼,又怎肯讓秦樂天被別人那樣看去?即使為了向胤辰示威抑或炫耀、試探的時候,司擎蒼都巧妙地用衣衫與角度,讓秦樂天並不被胤辰完全看了去。當然,熟悉司擎蒼如胤辰,在那時候他是垂了眸低了頭根本沒去看的。胤辰之所以當時不走開,也只是因為他明白,那位尊上希望他在那兒罷了。
「……尊上,『血繼』的事情,您有徵求秦樂天的意見嗎?」胤辰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
司擎蒼愣了一愣。還需問秦樂天的意見?這麼好的事情,她難道還拒絕?他似乎以前倒是跟她提到過一回,她也沒拒絕不是?
「尊上,我可以先跟秦樂天好好談談嗎?」藍紫色的眸子如蒼穹深邃悠遠。
司擎蒼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