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非忽的將身上石榴色披風扯下,手中彎刀赫然,李稔見了,忙對向容爾丹:「容爾丹,若此次你可助朕平亂,朕許諾每年冬日供阿那國千兩黃金、萬石糧食,百匹布綢……」
他言猶未完,容嫣非便笑笑:「皇上,不用白費口舌了」
彎刀爍亮,明晃晃的指向身後一排阿那武士:「我阿那武士聽令,一切……聽奕王調遣。」
李稔大驚,一向儒弱的李昭玉此時更傻了眼,養尊處優的他,何時見過了如此刀兵陣仗?
他顫巍巍的跑到李稔身邊,念道:「父皇,他……他忤逆謀國!怎麼辦?怎麼辦?」
「住口!不爭氣的東西!」李稔厲喝一聲,李昭玉立時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不敢再言。
李稔望著李昭南,他眸光深深,在一片殺聲裡,似乎鎮靜如初。
李稔舉劍,冷笑道:「我已削了你兵權,你何來這如此眾多之人?」
李稔不懂,他明明已部署得夠周密。
李昭南冷冷道:「父皇,十四歲起,我便料到了今日。」
眸光一爍:「中原第一大幫興龍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一字一字咬住,李稔震動非常,目光中終究有一瞬而過的驚詫、明瞭和一些欽佩。
好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原來中原第一大幫興龍幫的幕後竟是李昭南嗎!
李稔憤憤咬牙:「你以為你勝了嗎?」
李昭南眸光一暗,他自然明白李稔所指。
李稔心思亦不可謂不細,許是李稔恐怕李昭南再愛芷蘅,亦會視女人如衣服,不足以牽制於他,於是才令人與嫉妒成性的孫如妍串通,將佑寧綁進宮來,畢竟,李昭南曾是親手殺死髮妻的男人。
他對女人的情,有多深?誰也不得而知。
正自僵持,只聽得宮門外一陣陣殺聲喧天。
李昭南心中百轉千回,神情冷峻而堅毅。
「不好了皇上,叛軍已攻入了皇城,直向碧霄殿來了。」說話的是鄧東祥。
「廢物!都是些廢物!」李稔龍顏大怒。
身邊宮妃皇子早已哭作一團;「皇上,我們快逃吧,快逃吧!」
「閉嘴!」李稔揮劍,一名妃子立時血濺當場。
眾人驟然停止哭泣,癱倒在地的李昭玉早已神情木然。
「皇上,已經抵擋不住了。」尚書朗日晨亦老淚縱橫,倏然跪倒在李昭南面前,「奕王,骨肉至親、蕭牆喋血……何苦啊……何苦!」
李昭南冷冷瞥他一眼,目光重新打在李稔身上,意味深長:「父皇,又可有當我是他的骨肉至親過?」
李稔面色冷冷一滯,父子目光,此時一般冷酷。
說著,唐世言便帶人衝進碧霄殿,神情凜凜的唐世言,面對環繞在李稔身邊的宮衛,蔑然一笑:「養尊處優的窩囊廢們!簡直不堪一擊!」
李昭南看向李稔,冷聲道:「放了佑寧,本王念在你我父子一場,留你全屍!」
李稔笑道:「呵,原來堂堂奕王竟與匪類勾結,篡奪江山,如此傳揚出去,不知奕王如何服眾?」
李稔笑聲倏然震徹大殿:「你便是殺了朕,奪了這皇位,你亦終生擺脫不掉弒君謀逆的罪名!」
李昭南淡淡道:「我李昭南從來不是沽名釣譽之輩,我是踏著皚皚白骨、九死一生走過來的,那些個虛名要來何用?勝者為王敗者寇!在我的眼裡,只有生和死!」
「是嗎?」李稔斂住笑,面目卻依然扭曲,「但願你等一下,還有這樣鎮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