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二人也各有一段辛酸身世,鈴兒自小無父無母,孤零零的一個人,吃百家飯長大,十歲便入奕王府謀生路了,綠字則被後母所虐,賣到奕王天府,一直做浣衣女工,已有四年。
芷蘅看著她二人吃得香,卻沒有胃口,雲兒為她夾了雞絲青筍:「公主,懷孕四個月,吃些雞肉是好的,您要是沒有胃口,便喝點粥,這蛤蜊粥去了腥味兒了,對身體好。」
雲兒將粥端到芷蘅面前,芷蘅卻皺了眉,雖然已不見害喜,卻仍搖頭道:「你們吃吧,我實在沒胃口。」
綠字與鈴兒互看一眼,鈴兒亦上下打量芷蘅:「楊妃,您……真的懷孕了?」
芷蘅低下頭,默然承認。
雲兒到氣不過:「可不是?我們公主懷著奕王的孩子,卻還要受這樣的苦,這個奕王真不知這心是怎樣長的!」
「雲兒。」芷蘅小心看看門口,喝止了她。
雲兒依然道:「本來啊,竟要公主受這樣的苦,即使在北冥心裡苦一些,卻怎麼受過這些?」
雲兒說著放下筷子,略有傷懷。
此時,鈴兒並不言語,綠字卻疑惑道:「可是……楊妃,你沒有吃藥嗎?」
吃藥?
芷蘅一驚:「吃什麼藥?安胎藥嗎?」
說著,惘然一笑:「我如今的情狀,只求個安平而已,哪裡來得那許多要求?」
「不……」綠字連忙說,「我聽要好的青蓮說,凡是奕王天府中的妃妾,奕王都要令她們服下藥水,不令她們懷孕,即使是偶幸一名婢女也會令她先服下藥去,怎麼……楊妃你……竟沒有服藥?」
鈴兒也道:「是啊,我也聽說過,似連王妃都是如此。」
芷蘅一驚,到不知這奕王天府光鮮的外表下,竟有這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聞。
她看著綠字與鈴兒疑惑的眼神,心裡卻苦澀澀的。
想當時,她與李昭南的情狀,大婚當晚,新娘榻前,他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那種藥水?
一夜風流後,便種下了孽果。
這倒不是自己有多麼不同,純是意外罷了。
難怪李昭南妃妾眾多,卻沒有一兒半女。
看來這些個女工亦知道王府中不少事情,芷蘅不禁問:「奕王不喜歡小孩嗎?」
鈴兒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奕王的性子,志在天下,想是不想被家事牽累吧?」
「那麼,奕王最寵愛的是哪個呢?是王妃嗎?」雲兒的好奇心倒是大過芷蘅。
綠字凝眉道:「這個……」
她看看鈴兒:「好像奕王沒見最寵愛誰的,對那個侍妾叫趙純兒的平日裡多體貼些,倒也沒見怎樣,都說奕王好色,可我卻沒見他將誰放在心上的。」
綠字自顧的說著,鈴兒卻瞪她一眼,綠字亦連忙會意,抱歉的看著芷蘅:「楊妃,我……」
「不礙事。」芷蘅微笑說,「你說得本就是事實,快吃吧,吃些點心,不然涼了可不好吃了,以後啊,你們若不嫌,三餐便來與我同吃好了,也熱鬧不是?」
綠字極高興的叫道:「好啊,那可是好了。」
鈴兒只是平常的彎彎嘴角:「那你啊,平日裡能幫襯著楊妃的,可不要怕事。」
綠字臉上一紅,說道:「我哪裡有?」
兩人鬥了會嘴,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