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蘅明白。
「要公主委身於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委屈了。」孫如妍顯然話裡有話,芷蘅不語,只等著她說完。
孫如妍撣撣床上浮土,坐下身來:「公主,我對您可是早有耳聞,近來,您的聲明已是各國傳開了。」
芷蘅心中一顫,冷笑這世道人言可畏。
「公主,可是感到心傷失望了呢?當初跑上奕王的床,溫柔繾綣裡自是想不到今日的吧?」
孫如妍言語越發尖刻,芷蘅早有預料。
李昭南如此公然的蔑視,他的妃自然有恃無恐。
「其實,你身為北冥九公主,又何必自取其辱?落得個名聲掃地,又是何必?」孫如妍狀似語重心長,實則冷言嘲諷。
芷蘅笑道:「王妃您身為奕王正妃,又何必含沙射影?落得個尖酸刻薄,又是何必?難怪奕王要納四個妃子,還嫌不夠。」
孫如妍一驚,隨即站起身來,杏目凝著夜晚暗淡的光火:「你……哼,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北冥公主了,進了這奕王府,便要守奕王的規矩。」
芷蘅冷笑:「奕王府的規矩便是恃強凌弱、以大欺小嗎?」
孫如妍眉尖兒輕顫,正欲惱怒,卻隨即綻開一抹笑容:「呵,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妹妹聽好,這奕王府自有奕王府的規矩,首先王爺練劍之時,不准靠近試劍亭左右偷看,奕王府裡尊卑有序,每天早晨除了向王妃問安,便是要恭送王爺出府上朝,再有……」
她的聲音微微低下,看向窗外一輪寒月:「再有便是奕王的寶馬凌風傲決不准旁人靠近,尤其是女人,更加不可騎在馬上,奕王說,女子陰氣過重,會消減馬的銳氣……」
她一字一頓,緩緩回身,目光好似染了月色的冰冷,盯著她,良久不語。
芷蘅一驚,亦有詫異的神色,她終於明白,李昭南帶她回府之時,為什麼孫如妍的眼光會如此驚異,在她與那匹駿馬之間遊走,原來奕王府竟有這樣古怪的規矩,可……
為什麼,今天李昭南會將她拉上馬,一路奔回奕王府?難怪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怪異的,難怪她感覺到異常強烈的妒恨目光。
原來竟是因為這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