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林郡浯、高顯揚叩見皇上。」林郡浯與高顯揚走進乾清宮,看都沒看清雲一眼,直接給乾隆跪下請安。
「都起來吧。」乾隆微微點頭道,「你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打聲招呼吧。」
林郡浯與高顯揚冷漠地看著清雲。
「你……你剛剛說你是誰?」清雲難以置信地問。
「怎麼,才幾年時間,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了?」高顯揚隱藏住眼神裡的最後一絲愛意問,「現在的你,是不是滿腦子都是怎樣去害人,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容身之地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清雲驚恐地搖頭,「顯揚,你怎麼可能沒死?你怎麼可能沒有死?!」
「我沒死,你很驚訝,也很失望吧?」高顯揚冷笑了一聲,「可惜,我命大,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不是,那場戰役……」清雲沒想到,當年那個戰死沙場的高將軍如今居然還活著!
「那場戰役,顯揚只是受了重傷。他自覺不治,才要求朕告訴你他已經陣亡。」乾隆回答道,「朕見他雖然打了敗仗,可他過去那幾年幾乎戰無不勝,所以朕也沒有怪他戰敗之罪。但顯揚自覺對不起朕,自願隱居山林。」
「自願隱居?」清雲卻流著眼淚笑了,「你自願隱居了,可我呢?你把我一個人留在京城算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有多痛苦,有多難過嗎?」
「我知道!」高顯揚瞪著清雲,「但我不知道你為因為我的『死』而遷怒晉陽,遷怒伴月宮,甚至遷怒於皇上!我更沒想到的是,害死了這麼多人之後,你居然還不知悔改,居然還想斬草除根!」
「我沒有!」清雲否認。
「你沒有嗎?如果沒有,那為什麼晉陽到了洛陽之後一次次遭到襲擊?還有,為什麼要在我爹壽宴的時候讓他死於非命?!」高顯揚瞪著清雲質問道。
「你爹?你是說,老歐的那個兒子……就是你?」清雲的話讓眾人明白,原來老歐的死真的跟清雲有關。
「你終於承認了,我爹就是你害死的!」高顯揚冷笑了幾聲,「清雲,你犯下了這麼多的罪孽,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受到同樣的懲罰?!」
「不是的顯揚,我的目標不是你爹,我是想對付……」清雲說著猛然住口。她這麼說豈不是就說明一切事情都是她指使的?可事實不是這樣的啊!
「是想對付我嗎?」簡心從乾隆身邊走下台來,走到清雲身邊問,「清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窮追不捨?乾爹的賬我先不跟你算,就當他是替我死的。可是雪凝呢?她只不過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頭而已,你有什麼就衝著我來,你為什麼要害她啊?!雪凝是無辜的!就算我有什麼錯你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好你為什麼要害其他人啊?!」簡心已經開始處在崩潰的邊緣。昨天一整晚簡心都沒睡,是因為她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雪凝死的那一幕……
「晉陽,冷靜點!」林郡浯一把抓住簡心的手臂,免得她支撐不住昏過去。
「雪凝她不是無辜的,她是伴月宮的人,她要對皇上不利,我是要為皇上除害!」清雲搖著頭解釋。
「雪凝是對皇上不利嗎?從頭至尾她做過一件對皇上有害的事情嗎?」聽到清雲如此冤枉雪凝,林郡浯也不淡定了,他把簡心護在身後,自己與清雲對質,「難道不是你處心積慮想讓她害簡心,然後逼迫簡心去做伴月宮的宮主,帶領伴月宮一起反清嗎?雪凝不肯,你就拿雪鳶來要挾她,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毒!」
「弟弟,怎麼你……」
「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是吧?我告訴你,從頭至尾你所有的陰謀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說出來,只不過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良心會不會懸崖勒馬,而且,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也不想親手把你送上斷頭台。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執迷不悟。就算到了現在,你還是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好像你自己是對的!」林郡浯失望地搖搖頭,「既然這樣,那我也沒必要再繼續為你瞞下去了。」林郡浯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上交給皇上。
「這是什麼?」乾隆問。
「這是雪凝姑娘給臣的信。」林郡浯道。
「你們倆的情信也是證據?」乾隆看了稱呼就不想看下去。郡浯~呃,這個稱呼會不會太噁心了一點?
「啟稟皇上,請您仔細看下去。」林郡浯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要不是事情緊急,他才不願意把這封肉麻的情信交給乾隆。這個雪凝也真是,公是公,私是私,她難道就沒想到這封信會作為呈堂證供的嗎?公私混搭,也太不知道情趣了吧?
乾隆忍著全身的雞皮疙瘩看下去,沒想到越看下去越怒火沖天。
「清雲!」乾隆龍顏大怒,「你居然敢在背後搞這麼多事,你到底想做什麼?!」
清雲被乾隆罵得戰戰兢兢,卻又忍不住強嘴道:「皇兄,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而已,您查都不查就相信了?他們說是我搞的事,證據呢?」
「姐姐,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林郡浯失望地搖搖頭,轉身對乾隆說道:「皇上,姐姐所要的證據就在信背後的那一張小紙條上。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姐姐指使雪凝行刺的所有行動。」
「紙條?」一聽林郡浯提起紙條,清雲卻不由自主微笑起來,「弟弟,姐姐勸你,凡事弄清楚才好,不要因為這個傷了其他無辜的人。」
清雲笑著望向乾隆,只見乾隆眉頭緊鎖,不時抬眼看看林郡浯,又抬眼看看清雲。
「大哥,那封信確實是雪凝的嗎?」簡心卻有些擔心地悄悄問高顯揚。這林郡浯該不會為了指證清雲,製造假證據吧?乾隆不是傻子,是真是假他很清楚的。
「我不知道,郡浯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高顯揚實話實說,「不過估計他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告訴我們。你沒看到皇上的表情嗎?很顯然,這是雪凝給他的私人信件。」
「沒想到,雪凝居然還留了這一手。」簡心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可笑著笑著,卻又感覺到有些心酸。這個傻丫頭,明明愛著林郡浯,卻始終沒辦法說出口。現在林郡浯知道了她的愛意,卻不得不與她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