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來來來,喝!」永琰端著酒杯在眾大臣的酒桌前繞圈子。
「十五阿哥,您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別再喝了,新娘子還在等著您呢!」一大臣勸道。
「是啊十五哥,雖然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喝酒,但今天日子特殊,你還是少喝點吧!」永璘也站起來勸道。
「什麼特殊,有什麼好特殊的?不就是結個婚嘛!」永琰甩了甩端著酒杯的手,差點沒把酒給灑了,「結婚是好日子,好日子當然要多喝點酒慶祝一下,你們說,對不對?」
沒人敢吱聲,因為大家看到了台上乾隆那鐵青的臉。
「算了永琰,別喝了。」林郡浯瞧了瞧四周,看沒人能勸住永琰,只能讓自己出馬,「走,我扶你去新房。」林郡浯說著走到永琰身邊拉起他的手就走。
「你放手!」永琰卻甩開林郡浯的手道,「你少在這裡裝好人!我知道,在這所有人裡面,你是最開心的,你比我還開心!因為我成親了,晉陽就是你的了!不過我告訴你,你妄想!晉陽永遠都不會愛你,她愛的永遠只有我一個,永遠都只有我一個!」
「永琰,你鬧夠了沒有?!」乾隆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皇阿瑪,我沒鬧!」永琰跌跌撞撞地轉過身面對著乾隆,「皇阿瑪,兒臣要敬您一杯,兒臣要謝謝您把兒臣和晉陽拆散!兒臣還要謝謝您,錯把好心當作驢肝肺,把一心一意保護皇宮的人當成殺人兇手!」
「夠了永琰,別說了!」林郡浯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如果永琰繼續說下去,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你別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為晉陽討個公道!」永琰卻開始發起酒瘋來。
「永琰你……」林郡浯氣結。老天啊,千萬別讓永琰說胡話,他可不想簡心苦苦經營了這麼久的心思就這麼毀在永琰的酒瘋上。
「林郡浯,讓他說下去!」乾隆卻道。說實話,永琰也想知道真相。今天在御花園林郡浯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把事實告訴他,他就已經開始有所懷疑。現在看永琰的樣子,永琰也是知情者。
「庶。」林郡浯無法,乾隆的話他只能聽。
「皇阿瑪,兒臣今天不跟您談別的,就談晉陽。晉陽剛滿月,您和額娘就把她抱進了皇宮。當時您就承諾要永遠照顧她,還要她做兒臣的妻子,陪伴在兒臣身邊一生一世。可是為什麼您要出爾反爾,不但不讓她陪著兒臣,還要把她逐出宮去?她一個弱女子,一個在皇宮中長大的弱女子,離開了皇宮她該怎麼活,皇阿瑪您想過沒有?」永琰一股腦兒把心底話全說了出來,「是皇阿瑪您早把額娘拋諸腦後,還是您原本就這麼冷血無情?!」
「你放肆!」面對著永琰的指控,乾隆龍顏大怒。
「皇阿瑪我還沒說完!」永琰卻已經顧不及什麼放肆不放肆了,就讓他借酒發洩一下吧,「您說晉陽不能留在宮裡是因為她是明朝後裔,可我們捫心自問,我們之中有哪一個不是明室的後代?就連我們愛新覺羅家族的人,不都經歷過明代,不都曾是明朝人嗎?為什麼我們就能安然無恙,而晉陽卻要被逐出宮門呢?」
「晉陽與咱們不一樣,她不僅僅是明朝後裔,她更是亂黨!上次的刺殺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和珅卻開口道。
「刺殺?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晉陽拿著刀刺殺皇阿瑪了?」永琰轉過身環視了所有在宴賓客一圈問,「亂黨?晉陽在宮裡這麼多年到底做過幾年對不起你們的事?!」
沒人回話。
「好,如果說所有亂黨都要被趕出宮的話,行,那把我也趕出宮吧,我與晉陽關係最密切,我也有嫌疑害皇阿瑪,為什麼不把我也趕出去?!」永琰憤怒地把酒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夠了!」乾隆頓時拍案而起,指著永琰憤怒地吼道,「林郡浯,把這個喝醉的傢伙給我抬回延禧宮去!」
「庶!」林郡浯求之不得。再說下去指不定永琰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皇阿瑪心虛了,哈哈哈,皇阿瑪心虛了!」永琰歡快地指著乾隆哈哈大笑。
「走吧十五阿哥,別說了!」林郡浯拉著永琰往後退。
「皇阿瑪心虛了!」永琰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久久迴盪在了乾清宮。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原本好好的一場宴席再次因為永琰的醉酒變成了一場鬧劇。
「大家繼續,繼續!」乾隆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招呼著眾人,眾人這才恢復了正常的秩序,開始吃喝。可乾隆卻被永琰剛才的表現弄得心煩意亂。不是因為永琰的放肆,而是因為永琰的誠實。永琰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句句說進了他的心坎裡,乾隆也就是因為這些想法才沒有把簡心砍頭,而僅僅是把她驅逐出宮。可是,他的做法卻還是得不到永琰的認同,這是最讓乾隆傷心的。唉,做君主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