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該來的始終要來,想躲也躲不掉。就如永琰,即使再怎麼不願意成親,結婚禮服還是被準時送進了房間。
「奴才伺候十五阿哥更衣。」小甘子恭恭敬敬地捧著新衣道。
「出去。」永琰背對著小甘子,然後從齒縫裡憋出兩個字。
「奴才……」小甘子還想說什麼,卻被永琰一個更大聲的「出去」給嚇到了。
「庶!」小甘子見情況不妙,趕緊放下新衣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永琰氣憤地一甩袖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不一會兒,永琰身後又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我叫你出去你聽見沒有?!」永琰想當然地把來者當成了小甘子,語氣更加憤怒。可回頭一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卻是林郡浯。
「你又來幹什麼?」永琰的態度比剛才好不了多少。每次林郡浯來不是責怪自己就是給自己說教,在林郡浯面前永琰向來只有理虧的份。
「你這個樣子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林郡浯悠閒地在永琰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道,「這個婚,你逃不掉。」
「你少在這裡幸災樂禍!」永琰沒好氣地白了林郡浯一眼。
「我不是在幸災樂禍,我只是在說事實。」林郡浯笑著道。
「我謝謝你的事實!」看著林郡浯這沒良心的微笑,永琰真想一腳把他踹出延禧宮。
林郡浯還是笑。可是笑過之後,卻是一本正經。
「我有話跟你說。」林郡浯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神秘。
「你放心,我不會傻到去玩逃婚的把戲!」就算他永琰再怎麼沒腦子,他也不會拿皇室的聲譽開玩笑。
「對這個我倒不擔心,就算你逃婚我也可以把你抓回來。」林郡浯卻十分有把握地笑著,「今天我要跟你說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是關於晉陽的事,那你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永琰道。
「怎麼,這麼快就放棄她了?」林郡浯挑眉問。這可不像永琰的作風啊。
「不是放棄。」永琰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憂鬱,「我只是不想讓她再擾亂我的思緒。如果你再跟我提起她,我真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好好好,我不提……」林郡浯趕緊投降。永琰好不容易答應成親,如果因為他又改變主意,那他豈不是變成千古罪人了?還是先把永琰安撫住再說吧。
「不過……我要說的事與晉陽還真有一定的關係。」林郡浯輕聲說。
永琰恨恨地瞪著林郡浯。
「不過你不想聽就算了,我不說了。」林郡浯說著便站起身。
「到底什麼事?!」永琰問,「有什麼話趕緊說!」
「好吧,既然是你要我說的……」林郡浯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忍不住偷笑,轉過身時卻依然是一本正經,「那我就告訴你吧。」林郡浯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永琰。
永琰好奇地接過信問:「這是什麼?」
「晉陽被冤枉的全過程。」林郡浯道。
「什麼?!」林郡浯的話讓永琰大吃一驚,永琰趕緊打開信仔細閱讀了起來。
「這封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永琰邊看信邊問。
「從雪凝的閨房裡。」林郡浯隨口回答道。
永琰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郡浯。
「我和雪凝是清白的!」林郡浯知道永琰在想什麼,趕緊解釋,「這封信我也只是昨天才拿到的。」
「昨天?」永琰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林郡浯確實去了趟郡主府,還和自己吵了一架。
「那你昨天為什麼不給我?」永琰追問。
「因為昨天沒有必要。」林郡浯實話實說。若不是關係到簡心的終身幸福,他才不想把這封信給永琰看。
「那今天就有必要了?」永琰皺眉。林郡浯到底把他當什麼了?
「有沒有必要你自己判斷。」林郡浯說著一把抽走了信紙。
「喂,我還沒看完呢!」永琰急忙護住信紙,卻是徒然。
「看前兩頁就夠了。」林郡浯含糊地說道。
「什麼意思?」永琰沒明白。
「沒什麼意思。」林郡浯不想讓永琰看到自己忽然發燙的臉龐,選擇轉身逃跑。
「毛病!」永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衝著林郡浯早已消失的背影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