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歐家。
「爹,我回來了。」面具男在前面帶路,把簡心和小海帶進了家裡。
老歐聽見兒子的呼喚,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從內堂走了出來。
「爹,這是兒子的兩個朋友,以後就住在咱家了。」面具男道。
「高兒,難道這就是晉陽?」老歐盯著簡心問道。
「嗯?」簡心有些疑惑,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轉念一想簡心卻又釋然了,既然是乾隆的安排,肯定這家與皇族也有不少關係,所以,知道她的名字很正常。
「爹,她不是晉陽,她是簡心。」小海再次在面具男那未被蒙住的半邊臉上看到了明顯的失落。
「不是晉陽啊。」老歐一聽不是晉陽,興趣也減了一大半。
「你們先進屋吧。」面具男回頭對簡心和小海道。
「陽大哥,他為什麼叫你高兒啊?」長途旅行之後,簡心的腦子開始短路。
「因為……」面具男想了想道,「因為我的名字裡有個高字。」
「羊羔?」簡心頭腦中蹦出了一個極具喜感的名字,喜感到簡心一想到就笑出了聲。
「是,羊羔。」陽高很無奈地點點頭。既然簡心不是晉陽,那就無所謂有什麼記憶了。陽高就陽高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只是你的名字確實很……」簡心不得不說,老歐太有才了,居然給自己的兒子娶這麼搞笑的名字。
「我明白……」「羊羔」二字一從簡心嘴裡蹦出來,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名字的後果了。
「我以後還是叫你陽大哥吧。」簡心好不容易忍住笑道。羊羔,她真的一讀就想笑。
「好吧。」陽高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頭。
老歐家的面積不大,整間屋子加起來甚至還沒有一個乾清宮大,可是,裡面的擺設卻很整潔。
老歐是個木匠師傅,從地上擺設的那些半成品來看,老歐的手工很精緻。不過簡心還是很難想像,在沒有任何機器的情況下老歐居然能做出如此完美的木製品來。比如擺在簡心眼前的這個大木馬,它是從簡心進門的那一刻起開始做的,這還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就已經看得到它的模樣了。
「歐大伯,你的手藝真好!」簡心由衷地讚歎道。
「我這可是幾十年的老手藝了,你想羨慕也羨慕不來的!」老歐似乎覺得這些讚歎很理所當然。
「歐大伯,你也太不謙虛了吧?」簡心嗔怪地看了老歐一眼。
「謙虛?我用得著謙虛嗎?」老歐卻直起身子道,「你看看這洛陽城,有哪個的手藝能比得上我老歐?我謙虛,謙虛過了就成惺惺作態了!」
老歐的話把簡心逗笑了,這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愛。
「你走開點,別讓木屑濺著你了!」老歐說著又俯下身忙活起來。
「哦。」簡心聽話地退到了牆邊。
「歐大伯,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啊?」簡心看著老歐忙碌的背影,還是把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問吧。」老歐繼續忙活。
「陽大哥為什麼要戴面具呢?」簡心問。
聽到這個問題,老歐忙活的手不禁停了下來。
「你說呢?」老歐不答反問。
「這男人戴面具嘛……」簡心自己分析了起來,「不外乎四種可能。」
「哪四種?」老歐拿起鋸開始鋸木塊。
「第一種嘛,是因為他長得太帥,女人看了都會有非分之想,為了減少騷擾,所以才把臉遮住。」簡心分析道。
「第二種呢?」老歐手中的鋸依然在忙活。
「第二種是因為男人長得太醜,怕影響市容,面具是用來美容的!」簡心說道。
「你這丫頭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老歐笑著繼續鋸木塊,「那第三種呢?」
「第三種就是男人的臉上受過傷,面具是用來遮醜的!」簡心的第三種猜測讓老歐鋸木塊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第四種呢?」老歐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臉嚴肅。
「第四種就是……那男人是通緝犯!就算不是通緝犯,他也是不想讓其他人認出他來!」簡心的第四種答案剛剛說出口,老歐鋸下的木塊「匡當」一聲掉落在地。
「呀,歐大伯,木塊斷啦!」簡心驚叫著提醒。
老歐低頭看了看掉落在地的木塊。剛才自己用力過猛,把木馬的頭給鋸斷了。
「可惜了……」簡心心疼地跑過去把木馬的頭撿了起來,「對不起啊歐大伯,是我讓您分心了。」
「不關你的事。」老歐苦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鋸,沉重地看著簡心道,「簡心,不管你陽大哥是因為什麼原因戴面具,你都不要問他原因。」
「為什麼?」簡心奇怪地問。
「因為這是他一生的痛。」老歐強忍住眼淚解釋道。
「哦。」簡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