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與雪凝二人趕回乾清宮,發現大家都已兩兩坐定。簡心與雪凝四處尋找著位子,卻見林郡浯在向自己這邊招手。
「雪凝,你過去。」簡心笑著吩咐道。
「啊?我?」雪凝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去吧,我隨便找個地方坐就好了。」簡心故意想撮合一下雪凝與林郡浯,畢竟雪凝是喜歡他的。
「哦。」雪凝只能紅著臉朝林郡浯走過去。
「晉陽丫頭,來永琰這邊坐吧。」乾隆指著永琰身邊的空位道。
「啊?」簡心可沒想到乾隆會這麼說。她往永琰的方向看去,果然永琰坐的位子與眾不同。其他人都是二人桌,而他卻是三人桌。永琰坐在中間,青瑜則坐在右邊,永琰左邊的位子則空空如也。
「你不是餓了嗎?還不趕緊坐下準備傳膳?」乾隆看著發愣的簡心提醒道。
「是。」沒辦法了,其他地方也沒位子,簡心只能答應乾隆的要求。只是,為什麼以前能夠與永琰打打鬧鬧,現在卻連見一面都會覺得尷尬呢?
簡心在永琰身邊坐定後,尷尬地笑著與他們倆打招呼,那表情比哭還難看。永琰也是,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在意,可是看到簡心的那一刻,眼睛還是離不開她,以至於青瑜連叫了他幾次他都沒聽見。
「好,傳膳!」乾隆一聲令下,眾宮女太監便把早已準備好的菜餚依次上了上來。傳菜完畢,眾人在四阿哥永珹的帶領下一起祝乾隆萬壽無疆。
面對著這形式主義的祝福,乾隆卻依然很高興,眾大臣也因為能夠吃到這麼多山珍海味而開心不已。然而,在座的各位卻有幾人心中五味雜陳。尤其是永琰,明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身邊,他還得逼自己把她當成陌生人一樣看待。至於,自從知道簡心作畫之後她便不曾有好臉色,簡心坐到永琰身邊之後,她更把醋罈子打翻,心裡只想著該怎樣讓簡心知難而退。
林郡浯與雪凝坐在一起也是尷尬不已,原本林郡浯是想讓簡心坐到自己身邊,沒想到過來的卻是雪凝。這原本也沒什麼,只是發生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林郡浯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雪凝的感情慢慢發生了改變,而這種改變是林郡浯不願意承認的。所以從雪凝坐過來到現在,他們倆都只顧著埋頭吃菜,一句話也沒有說。
「十五阿哥,別只顧著喝酒了,來,吃菜。」永琰為了逃避沉默,一個勁地給自己灌酒。簡心只是默默地看了永琰一眼,沒有任何表示,青瑜則抓緊機會向永琰示好。
「你不用管我!」永琰卻恨恨地推開青瑜,站起身,拿起酒杯對簡心說道,「你不是想叫我哥哥嗎?今天哥哥就敬你一杯!」
「是啊,嫂子我也敬你一杯。」青瑜見狀也拿起酒杯站起身。
簡心還未回答,卻見永琰再次回頭罵青瑜:「我跟我妹妹喝酒關你什麼事?你給我好好呆著!」
青瑜的臉瞬間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可又不好發作,只好坐下來一個人生悶氣。
「來,妹妹,哥哥先乾為敬!」永琰說著又是一杯酒下肚。
簡心想攔住永琰,可是卻還是忍住沒有站起。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永琰,現在她還有什麼資格去勸她呢?
「永琰,你是不是喝多了?」乾隆卻看不下去了。永琰這是怎麼了?他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
「皇阿瑪,兒臣沒喝多!」永琰搖搖晃晃地轉向乾隆道,「其實兒臣還要多謝皇阿瑪,多謝皇阿瑪收了這麼好的一個乾女兒,感謝皇阿瑪讓兒臣多了個這麼好的妹妹!」
簡心的心瞬間被永琰的話撕得粉碎。永琰,你非得要這樣嗎?
「如果沒有皇阿瑪,兒臣還不知道這個妹妹是這麼的好……」永琰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
「永琰,你真的醉了。」罷了,既然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簡心還是去勸勸吧。可是簡心剛把手放在永琰肩上,卻被永琰一把甩開:「你別叫我永琰,你沒資格這麼叫我!我只是你的哥哥,只是你的哥哥……」
簡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眾人都在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雪凝想趕去幫簡心的忙,卻被林郡浯一把拉住。
「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林郡浯道。
雪凝看了看對自己點頭的林郡浯,終於妥協。
「是,哥哥,對不起,我又沒大沒小了。」簡心睜開眼,從桌上拿起酒杯對永琰說道,「妹妹自罰三杯,以求哥哥原諒。」伴隨著劇烈的心疼,簡心把三杯苦酒嚥了下去。
「青瑜你看看,咱們的妹妹對咱們多好。」見簡心這樣,永琰更是一把把右邊的青瑜拉入懷抱住,「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對妹妹說點什麼?」
「你說呢?」青瑜知道永琰想利用自己來刺激簡心,所以早已興趣索然。
「咱們明天就要成親了,我說跟你說還不是一樣?」永琰對青瑜醉笑道。
青瑜聽罷眼前一亮。是啊,自己才是真正的十五福晉,她有什麼好怕的?想到這兒,青瑜迅速重新站起身道:「十五阿哥,晉陽妹妹都答應要來參加我們明天的婚禮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對妹妹說,好不好?」到了明天,青瑜才是真正的主角,無論她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在意,而不像今天有乾隆保護著她。
「好,就聽你的!」永琰點點頭。
「皇阿瑪!」簡心也終於忍不住了,「對不起皇阿瑪,晉陽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乾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只能同意讓簡心離開。再這麼鬧下去,這場壽宴就變成一場荒唐的鬧劇了。
「格格!」雪凝又想追上去。
「雪凝,你就代替我陪陪皇阿瑪吧。」簡心卻叫住了她。說是陪乾隆,實際上是讓雪凝看住清雲不讓她有所動作。
「……是……」雪凝明白簡心的意思,只能答應。
「晉陽先行告退。」簡心說著便決絕地轉身離開,不再看永琰一眼。
還沒走到門口,簡心就聽見身後傳來「崩」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摔落把什麼打翻了。緊接著便傳來一陣驚呼,叫「十五阿哥」的聲音不絕於耳。簡心的腳步緩下來一陣,卻依然沒有轉身。她怕任何人看到她轉身之後的眼淚,只能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