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宮。
「十五阿哥吉祥。」雪凝受簡心囑托前去延禧宮收拾衣物,卻在門口碰見了永琰,於是趕緊福下身去。
「雪凝?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晉陽呢?」永琰朝雪凝的身後看去,卻不見簡心的身影。
「回十五阿哥的話,格格昨日偶感風寒,今日不便出門,所以就差奴婢前來收拾。」雪凝道。
「風寒?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病了?」永琰大驚。
「沒什麼,就是格格昨日被人扔下馬車不管不問,所以才會受涼。」雪凝偷偷看了看永琰的表情,他現在一臉焦急的神色,看來還是很關心格格的。
「這麼容易就受涼?晉陽的身子怎麼這麼嬌弱?」永琰卻皺眉。是,昨天簡心賭氣下車是因為自己,他也不應該就這麼甩手就走,可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簡心下車的地點離宮門也就只有幾步之遙,難道走那幾步路也會把她凍感冒?這簡心的身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嬌弱啊!
「十五阿哥!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原本還以為永琰是真的緊張簡心,可雪凝沒想到永琰接下來會這麼說,不禁氣結。
「我……我怎麼了?」永琰指著自己問。
「到底是誰惹格格生氣誰惹格格傷心的?十五阿哥您不關心格格也就算了,您也不用這麼諷刺格格吧?」雪凝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就生氣,要知道昨晚簡心在郡主府裡足足哭了一整夜呢!
「我沒有!」永琰趕緊道歉,「對不起雪凝,我不是這個意思!」
「十五阿哥,您別向我解釋,您自己親自跟格格說去!」雪凝一說起簡心,也開始眼淚汪汪的了,「格格為您做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您不理解她也就罷了,還這麼誤解她讓她傷心難過,您讓格格情何以堪?」
「是是是,是我錯了,雪凝你別哭了行嗎?」永琰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尤其這個人還是簡心的貼身宮女。這要讓簡心知道了那還得了?
「十五阿哥,您一定要親自去向格格道歉!」雪凝哽咽著說道。
「會會會,我一定會去!」永琰趕緊答應著,「只要你不要把我剛才那些傻話告訴晉陽,我什麼都答應你!」永琰可不希望自己因為不小心說錯話而失去自己的最愛。
「如果不想讓晉陽知道,你又何必說出口?」卻有另一個聲音替雪凝回答了永琰的問題。雪凝趕緊擦了擦眼淚,回頭一看,居然是那日將簡心救出望江樓時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男人。這男人好大的膽子,擅闖延禧宮不說,居然還敢這麼跟十五阿哥說話,雪凝不禁好奇地打量起林郡浯來。
「林郡浯,你現在來幹什麼?」一見到林郡浯永琰的心情就非常不爽。
「聽說晉陽要搬回郡主府,我是來幫晉陽收拾行裝的。」林郡浯壞笑道。
「幫忙?」永琰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是幸災樂禍來了!」
「算是吧!」林郡浯也不否認。
「你……」永琰掄起拳頭就想打他。
「這位兄台,格格要回郡主府關你什麼事?」雪凝的話阻止了馬上就要降落在林郡浯臉上的拳頭。
「關我什麼事?」林郡浯皺眉。哪個宮女這麼大膽敢這麼跟她說話?林郡浯仔細瞧了瞧,好不容易才認出來是那日與自己比武的雪凝,「原來是你啊!」
「什麼是我不是我的?」雪凝白了林郡浯一眼,「我是格格的貼身侍婢,格格的東西當然得由我來收拾,你來湊什麼熱鬧?」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林郡浯問。
「我管你是誰?!在我雪凝眼裡,除了格格,所有人都是外人!」雪凝雖與林郡浯有過一面之緣,也曾到過清雲閣,卻從來沒在清雲閣裡見過林郡浯,更不知道他的身份。
「外人?我是外人?」林郡浯指著自己問。
「你不是外人難道還是內人嗎?」雪凝昂首正視林郡浯。
「我……」林郡浯瞬間被駁得啞口無言。
「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走開,別擋著我給格格收拾東西!」雪凝狠狠地推開林郡浯,直奔簡心房間。
「嘿你這丫頭……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野蠻啊?」林郡浯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雪凝。
「這就叫做有其主必有其僕。」永琰卻笑了。這雪凝跟在簡心身邊這麼久,說話也跟簡心一樣大大咧咧了。
幾分鐘後。
「十五阿哥,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奴婢就帶著它們回去了。」雪凝把包袱往背上一甩,道,「奴婢今日的行為也許有些放肆,但奴婢只希望十五阿哥您以後不要再做出任何傷害格格的事。如果誰膽敢再對格格不利,不管是誰,我雪凝都不會放過他!」雪凝說著還特意望了一眼林郡浯,隨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延禧宮。
「這個丫頭……很放肆……」林郡浯望著雪凝離開的背影,許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評語。
「也很聰明。」永琰接話道。雪凝的確很聰明,她用她的話解決了一場即將到來的肉搏戰,同時還表達了自己對格格的忠心。而這一切,永琰都已經感覺到了。
「可是,你不覺得她聰明過頭了嗎?」林郡浯說著笑著看了看永琰,發現永琰也在笑著看著他。
「過不過頭都無所謂,今天咱們就算賣她個面子,不打了。」永琰笑道。
「不是吧?說不打就不打?為了今天這場比武,我可等了大半個月了!」林郡浯不服。
「下次再比吧,我可不想再傳到晉陽的耳朵裡去!」永琰道。記得以前每次比武比到一半,晉陽都會出來干涉,害得他們每次都沒有打盡興。
「這個麻煩的女人……現在還帶了個小麻煩……」林郡浯嘴上這麼說,嘴角卻在微微上揚。
「所以以後咱倆還是得小心點。」永琰說著便往大廳走去。
「你幹什麼去?」林郡浯問。
「這裡是延禧宮,你說我去哪兒?」永琰白了林郡浯一眼道,「既然比不成武,那就比酒吧!」
「別以為我不敢!」林郡浯笑了。比酒?他求之不得!
「知道你敢!」永琰的笑聲從大廳傳來。
林郡浯也笑了。也許他們倆某天會變成敵人,但是在比武場和酒桌上,他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