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雲,比賽結束了嗎?」
「還沒有,我和雪軒進入了複賽,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進入決賽。」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後不太滿意的皺了皺眉頭。
「那要什麼時候比賽才能結束?」
蘇睿雲低頭想了想,回答道:「大概還要兩三個星期。」
「不行!」
「睿雲,我已經放縱你很久了,從小,一直到高中!」
「父親,」蘇睿雲頓了頓,面色有些冷的說:「父親,你就如此在意那所謂的門當戶對?」
「哎,我不是在意門當戶對,你知道的,你媽,小楓,甚至於我,都很喜歡葉雪軒。」
「那就讓我比完賽再說。」蘇睿雲打斷了父親的話。
「不可以。」父親的語氣又堅決了起來。
「睿雲,你身為長子,理當從小就去國外培養,小時候你媽放不下,沒去,大一點了,你自己又不想去了,你可讓我怎麼辦?可讓公司怎麼辦?」
蘇睿雲閉上眼,淡淡道:「身為長子?公司?好,我去!」
電話那頭的父親放下心來,說:「後天,晚上8點的機票,直接從北京機場走,我叫高先生給你訂票。」
蘇睿雲累了,慢慢說道:「隨便。」
之後,對方便掛了電話。
「咚,咚,咚——」
「請進。」
蘇睿雲打開房門,直徑走了進去,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雪軒,複賽我們不能比了。」
「這我知道。」雪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揣摩著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麼。
「聽說蘇睿雲要去美國了呢!」——慧穎的話莫名其妙的在雪軒的腦海裡蹦了出來。
雪軒眨了眨黑眸,瞬間明瞭了。不是聽說,而是的確,是現在。
想明白之後,雪軒開始從包裡拿東西。
空氣靜謐了好一會兒,蘇睿雲終於忍不住問:「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雪軒站起身,定定的看著他,說:「不用問了,我知道原因。」
蘇睿雲蹙眉看著雪軒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卻歎了口氣。
「喏,這些給你。」雪軒把翻出來的東西裝到了一個袋子裡,收拾好了便統統都給了他。
「什麼東西?」
「自己看,你沒事了吧,那快回房間睡覺去,我快困死了。」佯裝生氣的把蘇睿雲推了出去。
是的,她怕,她怕自己放不下。
關上門的一剎那,葉雪軒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淚水,從她那潔皙的面容上中滑落。
蘇睿雲拿著袋子回到房間,微微一歎,開始查看裡面的東西。
第一個拿出來的,就是那個精緻的蘭花彫梨木匣子。
蘇睿雲打開來看,除了項鏈,其他的首飾全部都在這裡。
第二個拿出的,是《ThePromise》的譜子,唯一不同的是,這譜子,是他修改過的,細細看了一遍,才發現雪軒又很用心的把譜子謄抄了一遍,在一些細微之處作了修改。
第三個拿出的,是一本曲譜集,雖然是大家門戶,但是,蘇睿雲看到集子的名字後還是略微吃驚了一把,這曲譜集不是一般都可以買得到的,蘇睿雲翻了一下,發現譜子的出版時間是十五年前的了。
最後一個,是一封信,然而,展開後,才發現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你我珍重!
「睿雲,這是你的機票,這個,是雪軒的。」高叔叔遞給蘇睿雲兩張機票。「哎,對了,雪軒呢?」
「雪軒,額,她說,她昨天晚上著涼,有些感冒,早上房間裡在休息。」蘇睿雲稍稍疑遲了一些。
「哦,這樣啊,不過不能送你去機場也真是遺憾。那我叫個服務生送上去好了。」
「呀,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快走吧。」高叔叔看了一下大廳的落地鐘,稍稍驚呼了一下。
「嗯,走吧。」蘇睿雲低下頭,輕輕回了一句。
此時,雪軒正蜷縮在房間裡的沙發上,眼神渙散的盯著窗戶發呆。
「哎……」雪軒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微微歎了一口氣。
穿好鞋子,拉開窗簾,向樓下看去。
此時的蘇睿雲,正拉著行李廂,向酒店大門外走去。
就這麼盯著,定住了。
正低著頭走路的蘇睿雲感到身後有一絲異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用餘光稍微瞥了瞥,只看到了那人拉上窗簾的背影。
何等熟悉!
不過終究是沒有出來。
在飛機場等候的時光實在無聊。
蘇睿雲拿了那個木匣把玩。
蘇睿雲看到了木匣背面的一行字: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
那是他刻的——
蘇睿雲嘲諷般的笑了一笑,正要把木匣收回。
驀地,便看到了在那句話底下還有一行極小的字跡: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
蘇睿雲愣住了,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嘴邊嘲諷的笑也凝住了。
時間定格,就在這樣的時間。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追尋。一曲一場歎,一生為一人。」
「一生為一人!」
幾句詩來來回回衝撞著他的心房,腦海裡也是一片空白。
當完完全全反應過來時,蘇睿雲的心裡便出現了無數種的心情。
然而,最多的,當然是激動。
正當他要站起來衝回酒店時,高叔叔極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蘇睿雲的耳旁:
「睿雲,你幹嘛呢?快收拾好,要登機了。」
這無疑是一盆冷水潑在了蘇睿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