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莊。
易楚炫背著手,在大廳內來回度步,焦急萬分地等著慕容遲。
「什麼風,把堂堂大皇帝吹到慕容山莊了?皇上萬歲。」慕容遲依舊一聲淡綠飄然長袍,俊逸非凡地站在門口。
易楚炫猛然轉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煩躁焦急,「玉玲瓏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她體內有奇怪的脈象?她的身子越來越虛弱,臉色越來越蒼白?她不說,你可以告訴我吧?」
慕容遲早就料到他的來意,故而心裡有了準備,既然玲瓏不願說,自然由她的理由。
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她哥哥,她的身體你也會關心吧?她的臉色不正常,難道你會不知道?」易楚炫大急,眼中透出怒意。
慕容遲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滿是焦慮,心裡倒是為玲瓏深深的惋惜。
「玲瓏如果想說,自然會說,如果她不想說,我也就不能說。」
易楚炫眼頓滿陰霾,「那麼說,就是有事了?什麼毒?連你都解不了?」
「論下毒解毒,估計這個世上除了你師父鬼冥婆外,就數玉玲瓏功力最高了,她都不能解,我也不能解。」這倒是實話,所以,慕容遲語氣帶著濃濃的傷感,還有一些沮喪。
「為什麼?到底什麼毒?嚴重嚴重?她能解嗎?」易楚炫見慕容遲都一籌莫展,他的心頓時慌亂起來。
「能,只是,她想不想而已。」慕容遲歎了口氣,他就是不明白,這易楚炫如何能讓玲瓏如此付出?
「她不想?可是,為什麼啊?我們好不容易歷經艱辛,能夠在一起了,我準備封她為後,而且是後宮唯一的嬪妃,我不會讓其他女人分我們之間的愛情,她為什麼不解毒呢?」易楚炫怎麼都想不明白。
「如果她真要解毒,就要有代價,而這個代價是她不願看到的。」一個冷冷的女聲宛如地底穿透上來,兩人皆回頭,看不年齡的冷艷黑衣的女子。
鬼冥婆冷眸盯著易楚炫,上下打量一下她,眼中有著鄙夷的目光,「易楚炫,你俊是俊,可是,天下皇帝一個樣,三宮六院,真不明白,瓏兒又何必呢?」
易楚炫看著她,目光一冷,「師傅,瓏兒到底是中了什麼毒?是你下的嗎?」
鬼冥婆忽然,眼中有點可惜,淡淡的悲傷,「那個傻孩子,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你真的像救她嗎?」
「你是說,有辦法?」易楚炫大喜。
鬼冥婆低沉眼簾,淡淡地說,「想救瓏兒,就要讓她恨你,越恨越好,她身上有解毒的藥丸,只是。」
她頓了頓,抬眸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這個藥丸不是她吃,而是你吃,而她越愛你,就越不會拿出唯一的藥丸給你吃,這顆藥丸,連我都不知道常人吃了會有什麼後果,因為它的配方皆是劇毒,她又怎麼敢給你吃?」
易楚炫驚呆了,眼眸在鬼冥婆和慕容遲間游離,見他們都是一臉的深沉,便明白,他們都是知道的。
頓時急怒攻心,雙眸急得通紅,雙拳緊握,怒得要發狂,低聲吼道:「到底為什麼?我們經歷了那麼多苦難才有今天的幸福和快樂,我只想擁有她一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
鬼冥婆壓低聲音,輕輕說,「也許那時候,她恨你,才會想毀了你。她也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可是,她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傻孩子,明白了卻是苦了自己。」
易楚炫努力克制這自己的情緒,咬牙,低聲問道,「瓏知道毒的實情嗎?」
「她當然知道」慕容遲答道。
易楚炫忽然覺得萬分驚恐,瞪大眼眸望著他說,「她會怎麼做?」
她會死?還是會離開?不管是什麼,都是他無法接受的。
慕容遲欲言而止,搖了搖頭,鬼冥婆也是一臉茫然。
易楚炫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了馬車,心裡有種想的吶喊出來的痛苦,玲瓏,那個堅強的女子,獨自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痛楚,可是,自己居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按照師傅的話來說,玲瓏越是愛自己,越是受到毒素的侵蝕,這是何等的糾結?
回到朝陽宮,獨自把自己關在內殿中苦思冥想,她的身影不斷湧入腦中,想她,又不敢去見她。
一連幾天,易楚炫都都沒有去鳳鳴宮。
玲瓏覺得有些不對,為了蘇淺淺和華榮的大婚,她也要去找他。
御書房外,易楚炫獨自一人,握著毛筆,正專心地畫著什麼,玲瓏輕輕走入,案上,擺著一張自己的畫像。
她鼻子一酸,含著點點咽嗚,輕聲喃語「你是怎麼了?」
易楚炫聽見她柔美的聲音,渾身一顫,抬眸面對她清澈如水的翦眸,深情而眷念。
玲瓏見到他通紅的雙瞳,嚇了一跳,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簾之下。
瑩淚頓時奪目而出,撲了上去,倒在他的懷裡,嚶嚶低嚀起來,看著他的煎熬,讓自己深深感到痛苦,她該怎麼辦?
易楚炫忍不住緊緊擁住她,頭埋在她清香的髮絲中,貪婪地吸吮著,輕輕撫摸著她的身體,可是,又不敢表現出對她的極度渴望,心中如同被千萬的針紮著,難以承受煎熬。
「你是怎麼了?瓏兒做錯什麼了嗎?你為什麼這樣?」
「瓏兒,瓏兒,為什麼?你……」易楚炫猛然咬住唇,他不能說,如果說了,玉玲瓏很可能就會離開皇宮,逃得遠遠的,她太善良了。
玲瓏抬眸,不解在眼中被眼淚掩蓋著,「怎麼了?」
易楚炫看著她,心痛交織著,「你為什麼還要練毒啊?讓我擔心,你知道嗎?」
「就為這個嗎?」玲瓏抹掉眼淚,露出迷人的微笑。
「要不,你還以為什麼?你害得我幾夜沒睡好,頂著兩個黑眼圈,都不敢見你了。」
「呵呵,現在還不是給我看到了?後天就是華榮的婚禮了,皇上還是主婚人呢,你要不好好養好你的黑眼圈啊,還不給人家笑話?」玲瓏說罷,拉著他的手,輕聲說:「走吧,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