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站在淺處,笑得前俯後仰,咯咯咯的清脆笑聲,迴盪在空中。
玲瓏無奈地看著兩人,「好了,我教你們就是了。」
她嘟囔著,「好心提出吃魚,反而讓自己變板上魚肉了。」
「說什麼呢?」易楚炫笑著把臉伸到她面前,她剛才的香甜滋味讓自己回味無窮。
玲瓏頓時臉紅,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易楚炫腳下一滑,「咚「地落入水中,玲瓏頓時慌了,趕緊伸手一把拉住他在水面揚著的手,扯了出來,看著他嬉笑的面容,方醒悟,又被他戲弄了。
玲瓏瞪了他一眼,大吼,「還想不想吃魚了?」
一大一小也衝著她大吼:「想!」三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你,給我去砍些竹子,削尖了頭。」玲瓏插著腰,指著易楚炫,他吐了吐舌頭,趕快向岸邊的竹林跑去。
「你,小丫頭,盡然敢胳膊肘往外拐!去搬些大鵝卵石。」她瞪著那狡黠地偷笑的靈兒。
靈兒小嘴一噘,撒嬌起來,「炫叔叔……」
玲瓏立刻大吼,「給我閉嘴!誰叫你和他一起笑我來著。快點,要不不烤魚給你吃!」
靈兒嘟囔著,「搬就搬啊。」
玲瓏看著一大一小乖乖地幹活,眼眉一挑,偷偷笑了,獨自一人隱到大石後面,點了火,脫掉外衣烘烤起來。
「喂,竹子削好了。」易楚炫見到石頭後面掛起的衣服,大喊道。
「削好就下去叉啊,難道魚兒自己跳到你竹籤上啊,腳步要輕,悄悄地過去,插的時候要快。」玲瓏也大聲回道。
「哇,抓到了,好大的魚啊!瓏姨,快看啊。」靈兒歡快地叫了起來。
玲瓏一身褻衣,露出一個腦袋,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要抓被竹籤插到的魚,沒想到剛把魚拿下來,魚兒一個奔騰,又躍入水中,易楚炫急得趕緊就撲了上去,濺起水花,把靈兒樂得在水中咯咯咯大笑。
折騰了好一會,兩終於把受傷的魚弄了上岸,氣喘噓噓地大喊:「主人,現在該怎麼辦啊?」玲瓏不禁莞爾,「把魚殺了。」
等玲瓏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看見兩人正愣愣地盯著地上的魚。
「喂,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把魚殺了嗎?」
「已經殺完了。」易楚炫說道,靈兒在一邊猛點頭。
玲瓏低頭一看,撲哧地笑了起來,魚是被他們弄死了,可沒有殺魚。
「喂,你們就打算這樣吃啊?」玲瓏笑問。
一大一小渾身濕透了,茫然對望一下,「你不是讓我們殺魚嗎?它已經死了啊。」靈兒小腦袋一歪,易楚炫趕緊點頭,說實話,他殺死魚沒問題,殺魚可是大問題,尤其這魚身子滑溜溜的,他簡直一籌莫展,因為,他不會。
靈兒也是出聲官宦之家,吃魚會,這對付死魚一竅不通。
玲瓏笑了,兩個少爺小姐,搖了搖頭,「快去把鵝卵石架起來,剛才石頭後面我生了火,把火種弄過來,坎些粗竹子。」
說完挽起衣袖,拿起竹籤麻利地把魚破開,清洗乾淨,用竹籤插上,抬頭再看兩人,那一大一小對著一堆光冒煙不出火的竹堆又是一片茫然之色。
易楚炫簡直沮喪極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就算是逃難,自己也一直有人服侍著,雖然這一切都很新奇,可是對自己來說,怎麼忽然覺得自己笨得很。
靈兒則是滿臉的抹黑,奮力地吹著火,還被煙熏得猛咳嗽。
玲瓏又搖了搖頭,這一對活寶,簡直就是一對笨蛋,「去,再去插兩條魚上來,要不不夠吃呢。」她對滿臉不好意思的易楚炫笑著說。
易楚炫立刻雀躍起來,「這個我在行!」瞬間如同一個大孩子,就奔騰地衝下水。
玲瓏把魚遞給靈兒,很快就把火生了起來。
折騰了好大一會,三個香噴噴的竹筒魚出現他們眼前,他們驚喜地盯著冒著竹香的魚,滿眼的佩服,讓玲瓏好不得意。
易楚炫驚喜地說,「你太能幹了。」
靈兒趕緊附和「就是,就是。」
易楚炫說:「你太賢惠了。」
靈兒趕緊點頭:「就是,就是。」
易楚炫說,「要不你嫁給我吧。」
靈兒立刻點頭,「就是,就是。」
玲瓏舉起身邊的竹子,「彭彭」一人腦袋上敲了個響,「吃不吃?不吃我全吃了!」
靈兒點頭,「就是,就是,啊!不是,不是,這是我的。」突然發現著了套,話音還沒落,一把搶過最大的魚,奮力一口,燙的呲牙裂嘴的。
惹得兩人哈哈大笑。
三人開心地吃著魚,易楚炫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玲瓏半張精緻完美的臉,深含笑意,「你真讓我驚喜。」
玲瓏也笑了,「小的時候,我常常帶著夥伴們到處去找吃的,雖然母后會常常派人送糧食和銀子,可是夥伴們很多都是貧困家庭,我也救濟不了多少,所以,我們就會常常出去偷玉米、地瓜、抓魚等,這些東西對自己來說早就習以為常。」
易楚炫停住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從來沒有見她笑得如此開懷,「那時候你快樂嗎?「
玲瓏微愣,快樂?想想,真的是那個時候很快樂。
笑著看著靈兒,「那時候,我和靈兒差不多大,自己因為無爹無娘,常會被人欺負,所以婉姨會教我武功,很快一般的地痞牛氓奈何我不了。」她深深歎了口氣,一切都過去了,這種快樂還會屬於自己嗎?
靈兒歪著頭來回打量兩人,突然說,「瓏姨,你要是我媽媽就好了,靈兒也沒有娘。」
玲瓏聞言,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好啊,那你就叫我乾娘吧。」
靈兒驚喜地望著她,「真的嗎?太好了,靈兒有乾娘了。」兩人看著歡如喜鵲的靈兒,相視一笑。
她突然神秘地向易楚炫眨了眨眼睛,他沒有明白過來,靈兒就撒嬌地拉著他的袖子,「炫叔叔,靈兒也沒有爹了,要不你做我乾爹吧。」
易楚炫飛快地瞟了一眼玲瓏,笑了,「這個鬼丫頭,好啊,我就做你的乾爹。」
靈兒笑得更歡了,俏皮地坐在他們中間,一手挽著一個,「乾爹,乾娘,以後靈兒就是你們的女兒了。」
這話怎麼聽著彆扭?玲瓏臉一紅,趕緊舉起烤魚,「誰吃啊,不吃我可以一個人吃了。」
靈兒立刻跳了起來,一把搶過自己的魚,大叫「我吃啊。」
易楚炫看著羞澀得滿臉通紅的玲瓏,笑得意味深長,站了起來,「魚想必不夠吃吧,我再去抓。乾爹負責抓魚,乾娘負責烤魚,乖女兒靈兒負責吃魚,哈哈哈。」
一小一大笑作一團,玲瓏也忍不住笑了。
她笑裡帶著絲絲無奈,這種歡樂能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