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多天。
一天夜幕剛剛降臨,易皓凌一連幾天煩悶不堪,太監向太后稟報,曰皇上寢食不安,沒有胃口。
歐陽惜若命夏凝雪做些好吃的送去給皇上,這也正中她的下懷。
凝雪穿了一身淡綠色紗衣,輕挽烏髮,只插了一支玉鐲,清麗而秀美。
端了一盅香氣宜人的玉荷蓮子雪梨羹,來到御書房。
易皓凌聽見門響,放下手裡的書,他原本就無心看書,見到如出塵仙女般的夏凝雪,一抹驚艷的感覺,「你是誰?」
凝雪嫣然一笑,輕聲說:「奴婢是乾玄宮的夏凝雪,也是今年的秀女,皇上肯定不會記得奴婢的。」
「哦?」易皓凌心裡冷笑,後宮之中沒有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己重新,就如她般清秀的女子也一樣。
「太皇太后聽說皇上飲食不佳,特命奴婢為皇上燉了補品,清新怡神,皇上可以嘗嘗。」
「放下吧。」易皓凌不再看她,依舊拿起書,壓制住自己心煩意亂的情緒。
凝雪笑了,把燉品放到案台前,打開蓋子,荷花的清香讓人頓時心曠神怡,對自己的廚藝,凝雪絕對有信心。
以上纖纖玉手端了一碗放在易皓凌的面前,不再說話,轉身就要離去。
突然身後響起易皓凌慵懶的聲音,「聽說你不但廚藝了得,歌唱得不錯,不如唱首歌給朕聽聽吧。」
凝雪眼睛驚喜地閃了一下,薄唇微啟,「奴婢遵命,不知皇上下喜歡聽什麼歌?」
易皓凌向椅子後面靠了靠,淡淡地說:「隨便吧。」
夏凝雪略微思考,便飄然移步,站在書房中央。
低頭舉腕,淺綠宮裝隨臂輕飄,如蔥玉手半捏蘭花指,故作羞澀半掩容顏,瑩眸琉璃瞬間滴轉,光華閃動霞光蕩漾,聲如出谷黃雀悅耳,音飄縈繞悠然漂浮,嬌柔淺笑微微啟唇,粉潤蠕動迷人心弦: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
念君客遊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
賤妾煢煢守空犢,憂來思君不能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取自:曹丕 《燕歌行》】
凝雪邊歌邊舞,淺綠衣裙袂然飄飄,玉潔冰清的面容隨著歌詞的內容不斷演變著表情。
或哀、或怨、或喃、或喜……
一會嬌柔嫵媚、一會惹人憐惜……
身子或旋、或頓、或彎、或臥……
猶如一灘清澈湖水,微風中遍起漣漪,把歌詞裡哀怨的女子,滿懷愛情的渴望情懷,表演得淋漓盡致。
曲終,人駐,一個如柳造型,靜靜停在龍澤溟面前。
他已經聽得如癡如醉,剪瞳越來越迷離,歌聲霎止,他也猛然清醒,一雙邪魅帶著溫度的眼眸,注視著如仙如人的綠衣人兒,良久,沒有說一句話。
漸漸眼眸半瞇,面容點點冰冷,「你究竟是誰?」
他懷疑她的身份和目的,這樣的女子很危險,因為她輕而易舉地牽動了他的心扉。
凝雪一直仔細觀察著易皓凌的表情,他點點帶著熱度的光芒,哪怕是瞬間即逝,也被自己準確撲捉。
身為太子,周圍時刻都有危險,敏感和懷疑是與生俱來的。
凝雪輕輕微笑,收起舞姿,雙手相交,玉指收於袖中,端莊地平放於腰間,以標準的宮女姿勢,站定。
抬起一雙含水晶瑩的雙眸,凝視著龍澤溟,「奴婢乃夏侍郎家庶出次女名夏凝雪,皇上不知可否記得,家父入宮為皇上授文,奴婢曾經隨家父入過宮,陪著皇上讀過一陣書?當年奴婢6歲。」
易楚炫聽言,微微一怔,眼神在凝雪玉般潔白清秀的面容定住,腦海裡搜索著記憶,似乎沒有一點印象。
凝雪微笑,「奴婢親生母親乃一名歌妓出生,隨家父從良,所以,凝雪也有一身歌舞本領,只是……凝雪乃庶出,身份低微。」說到最後,聲音變得輕微而輕歎了口氣。
易楚炫蹙眉,眼前的女子不像她說的如此簡單,對親母身份及自己的出生沒有一點忌諱,原本極為卑賤,從她口出說出竟然如此高貴聖潔,不過,畢竟是大家閨秀,如此淡定也是正常的。
低頭看了一眼燉品,如玉般潔白的鏈子,飄著片片荷花碎片,端了起來,細細抿了一口,一股清甜帶著淡淡的荷花清香,竟然讓心裡的煩躁淡了許多。
一口氣喝完,抬眸半瞇了狹長眼眸看著她,「不錯,朕向母后要了你如何?」
「不可,太后一直對皇上誤會頗深,如果就這樣要了,豈不是會讓太后懷疑奴婢別有用心,奴婢不想因此而惹起母子間的誤會。」她一雙水翦靈動清純,睜得大大的,濃密的睫毛忽閃著。
一個奴婢盡然能為他和太后的關係著想,易皓凌心頭一動,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夏凝雪走了過去,他撫摸著如蔥玉指,細滑的手指細長白皙,「好美的手。」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聞起來讓人寧靜而愜意。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說著,伸出長臂攬住她的纖腰,靠著她的腹部深深吸了一口,夏凝雪臉頓時羞得通紅,掙扎著試圖推開他,「皇上,皇上,被人看見,奴婢罪過了。」
「看見?後宮女人都是皇上的,朕封你為妃如何?」不知為什麼,易皓凌渾身慢慢開始燃燒,渾身燥熱,手開始收攏,突然旋身,就把她嬌小的身子攬在大腿上,逼近她細滑的肌膚,如雪般白皙,粉嫩柔美,臉上的肌膚香氣逼人。
「好香……」一雙大手隔著薄絲撫摸著,手上的觸覺如吸鐵般牢牢吸引著。
懷裡的人兒忍不住發出嬌喃低語,渾身柔軟無骨,柔圓飽滿而富有彈性,原來看她纖瘦,身材卻如此迷人。
慾火焚燒般侵蝕著易皓凌的大腦,無盡的yu望讓他控制不住的沉淪,「啊。」凝雪被他一翻身放倒在書檯上,滿案台的書被掃落。
他沒有任何前奏,直接逼近,痛得身下的人兒忍不住弓起雙腿,咬著牙依舊悶哼一聲。
她純美清秀的臉龐在聳動的香肩中顯得嫵媚動人,易皓凌的動作越來越瘋狂,這個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宛如清純的仙女和妖媚妖女合一,能讓所有的男人為之沉淪。
凝香的媚術在四個姐妹中修得最好,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男人,可是她可以自由駕馭妖和純的完美結合,這是她成為易楚炫最重要一顆棋子的重要原因。
蠟燭漸漸熄滅,月光下的兩個糾纏的人從案台到地上,不停地交織著,易皓凌還是第一次沉迷在女人的身體裡不可自拔,無盡的慾望總是讓自己欲罷不能,在清醒與朦朧間游離。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這個女子給自己下了媚藥,可是,頭腦有時還是清醒,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人讓自己不想放下?
他哪裡知道,剛剛蘭晴宮送來的字帖是雨晚秋而寫,而雨晚秋的媚藥是天下無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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