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乾玄殿。
玲瓏看了他一眼,給了個警告的眼神,先行入宮。
易楚炫嘴角的笑意瞬間溢開。
*
內殿中。
玲瓏親暱地偎依著歐陽惜若,眼眸飛瞟他一眼,他也正在注視自己。
當歐陽惜若把目光從玉觀音上移向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渾身一震,他好眼熟,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筆挺的鼻樑下,薄唇微抿,氣度雍容華貴,手握一把玉扇,瀟灑飄逸,溫雅中含著一股高貴威嚴的氣質,嘴角揚著玩味的淺笑。
真的太像了,讓她懷疑某個會不會沒有死,這個想法讓歐陽惜若感覺到背脊冒出一股寒意。
而他面對曾經讓自己和母親險些喪命的女人,眼底劃過淡淡的波瀾,面上掛著無波微笑。
歐陽惜若的眼瞳漸冷,努力壓制著自己狂跳的心,很威嚴地坐了下來。
心裡在想,該怎麼問?他是誰?
他貌似很謙卑地雙手相環高舉,「臣斗膽獻上這尊經高僧開光的玉觀音,觀音面容原意以太皇太后為摸樣,可是,臣手拙,實在無法雕刻出太后慈眉善目。」
玉玲瓏坐在太后身邊,聽著他奉承的話,沒有啃聲,默默剝著一粒水晶葡萄,濃密的睫毛掩蓋著眼底的複雜。
歐陽惜若覺得這話真是順耳,柳眉揚開,「白愛卿的心意哀家領了,來人啊,賜座,愛卿既為文武雙科狀元。哀家倒想聽聽愛卿與眾不同的高見。」
衣袂飛飄,揚開,端坐在軟椅上,「微臣謝太后恩典,微臣初入仕途,談不上高見,只知道仰慕太皇太后的治國之道,願為太皇太后效犬馬之勞。」
「哦,這倒奇了,朝城上下反對哀家垂簾聽政的聲音很盛,愛卿為什麼會認同哀家?」
他微笑,「不論垂簾與否,講的是治國安邦,女子善細膩,體恤民情,自然是好的,只是天下還沒有體會到太皇太后的英明,有人蠱惑,讓天下人混淆耳目而已。」
「哦?」歐陽惜若更加來興趣了,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直接點評自己的統治,不自覺對眼前這個面容似乎熟悉的人有了些好感,「那白愛卿說說如何讓天下知道哀家英明呢?」
易楚軒眼眸劃過低垂著頭的女子,精緻如雕的側臉,泛著迷人的光華。
薄唇勾起笑意,。「眼下就有好機會,聽聞南面正在遭遇瘟疫,太后可御駕前往賑災,以揚慈名。」
「不可!太后鳳體,怎能隨意出宮。」玲瓏突然抬頭,急急阻止,瞪了一眼笑得詭異的易皓炫。
「皇后娘娘可以隨行,以便照顧太皇太后。」
門外逆著燦爛的陽光,走來一個淺藍宮裝的身影,聽見易楚炫的聲音,身子明顯地頓了頓。
即刻恢復,依舊保持著穩穩的碎步,端著精緻的玉托盤,盤裡盛著幾塊泛著微黃,晶瑩剔透的馬蹄糕,清新的香氣瞬間瀰漫在殿內。
歐陽惜若笑道,「凝雪的糕點是越做越好了,聞著這個香味,什麼煩惱就沒有了,來,先餵我可愛的皇后瓏兒一個。」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
玲瓏俏皮一笑,張口含住糕點,細細品嚐,真是清甜可口,入口即融。
「瓏兒可要快點生個皇孫給哀家哦。」
「咳咳咳咳……」一句話把玲瓏噎住了,頓時漲紅了臉,咳得彎下腰,嚇得宮女們倒茶的倒茶,拍背的拍背,亂作一團。
沒有人注意到夏凝雪悄然移動腳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輕聲說:「白大人,請品嚐馬蹄糕。」
易皓凌原本含著笑看著被噎得難受的玉玲瓏,聽見她的話,眼眸微變深邃,眼底劃過一抹警告的冷,取了一塊誘人的糕點,放入口中,輕嚼回味,很久很久沒有嘗過這個糕點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