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涼的大地上,沒有綠草茵茵,沒有花海蝶舞,有的只是無盡的荒涼。在這片荒涼的大地上,一人一獸前行著……
雲樺看著身後的白澤問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啊?」白澤晃著腦袋,用很是嚴肅的語氣對他說道:「我要保證你的安全。」雲樺徹底無語了,這一路上它都這麼說,自己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只要別在碰上想它這種神經分裂的傢伙,自己就很安全,無奈打也打不過這個傢伙,只好讓它跟著了……
突然,雲樺想到了一件事,他猛然轉身問白澤:「你可知道那日把我們從你手中奪走的那個傢伙麼?」白澤晃著腦袋,問道:「怎麼了?你要去報恩?」說罷還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雲樺無語了,連忙道:「什麼報恩啊?那傢伙不是個好東西?我的師妹還在他手上呢,你能打過他麼?」白澤冷哼一聲:「笑話,現在天界之中除了主人、幾個神秘存在、天帝帝俊還有那個臭屁的獬豸,其他的誰敢說能一對一穩勝我白澤的!」說完驕傲的晃著腦袋,雲樺大喜,沒想到這個精神分裂的傢伙這麼厲害,不過不知道它是不是在吹牛。雲樺問道:「那你知道洪熙散人這個散仙麼?」白澤一愕:「你說的是他?」雲樺看它表情失望道:「他不會就是你所說的,那些你打不過的幾位之一吧。」白澤晃了晃腦袋:「哼!他確實有幾分本事,但是和我比起來他還差的遠呢,不過這個傢伙的背景可不弱啊,他和洪陽、洪焱在天界也算是三個比較有名氣的散仙了,而且據說他們和蓐收、句芒、重黎、玄冥的交情不錯!這點很是頭痛啊……」
雲樺趕忙打斷了白澤的話:「停!停!停!你說的這些人都是誰啊?什麼亂七八糟的?」白澤緩緩道來:「東方句芒乃是木神、南方祝融乃是火神、西方蓐收乃是金神、北方玄冥乃是水神!這四神又分別掌控著春、夏、秋、冬的四級輪迴,乃是亙古存在的大神,便是我,也只能勉強和他們其中一位戰平!」雲樺陷入了沉思,片刻抬起頭堅毅的目光望著遠方,緩緩開口道:「就算我遠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還是要去,既然你怕得罪他們,那你我便分道揚鑣吧!」
白澤一愣,繼而有些生氣的鬧著腦袋:「誰怕了?我不過是擔心你,萬一你掛了,他豈不是……」白澤自知失言,趕緊閉上了嘴,雲樺疑惑的看著白澤:「什麼我掛了?還有那個他是誰?我掛不掛和他有什麼關係?」白澤低著腦袋轉開話題:「呃!我胡言亂語的,好了,你要辦正事,就趕快吧,我會幫你的!」雲樺笑著摸了摸白澤的腦袋,白澤掙開了:「不要摸我的頭,連主人都不摸我頭的!」雲樺似是跟白澤混熟了,也想報復一下當日給自己打的半死,不理會它繼續摸著他的腦袋……
一處仙府中,雲靈在梳妝台前描著眉,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副迷倒眾生的容顏,卻偏偏換不來他對自己的一絲留戀……
屋外,一個弟子問道:「霓裳姑娘,準備好了麼?」雲靈淡漠的回道:「嗯!告訴你們師尊,我馬上就過去。」
前廳上,洪熙散人一臉容光煥發,似是有什麼極喜之事一般,看到雲靈來了,立刻衝了上去抓住雲靈的手問道:「霓裳,你真的願意嫁給我麼?」雲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漠然的點點頭……
有人說過:「如果不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那就和愛我的人在一起吧!」可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理解說出這話人的痛苦和無奈呢?也許只有自己真正經歷過,才能懂得吧……
天界天庭聖殿
帝俊坐在寶座之上,身下的眾人在議論著什麼……
「喂!聽說了麼?洪熙散人要娶一個舞姬為妻!」
「沒搞錯吧?舞姬?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不知道啊,那舞姬簡直美的傾國傾城!特別是她的舞,據說她是天生的舞者,根本就是無師自通那種的。」
「真的假的?可是舞姬畢竟只是個舞姬啊!」
「那又怎麼樣,當年東皇大人不也是娶了一個舞姬麼!唉!可惜最後啊……」
「噓!你找死啊,敢議論東皇大人?」
那人自知失言趕緊摀住了嘴巴。大殿之上像這樣的議論太多了,洪熙散人說要讓那個叫霓裳的舞姬感覺到自己的誠意,他要整個仙界都知道他們的喜事。
太一星上,一人來到了東皇面前,恭敬道:「東皇大人,洪熙散人要娶一個舞姬,現在正在通知仙界各大名宿,洪熙散人特別關注大人能否賞光。」東皇慢慢睜開雙眼:「舞姬?」那人繼而又道:「對,據說洪熙給那個舞姬取了個舞名叫霓裳。」東皇身軀一震:「霓裳?霓裳?洪熙這個混蛋,六界之中除了她,沒有誰配叫霓裳!」望著怒極的東皇,那人嚇得趕緊退了下去。
東皇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站起身來,身軀漸淡,消失在原地……
……
「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麼?」
「早在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你便已經失去了我……」
「不!不!放眼六界,我東皇太一隻要說個『不』字,有幾個人敢違背?」
「可惜啊!可惜!我的東皇大人,我便是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
「夢裡看花,皆是虛妄!我終於懂了,我想你也該明白,生於天地間,即便你力量再強大,有些事情也是無法改變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得到了什麼,也將會失去什麼……」
「不要!你不要離開我!霓裳,我求你不要離開我,從今往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的麼?當年你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如今呢?人的慾望永遠不會得到滿足,即便你是神也不行。該走的走,該留的留,我也該去了!」
「不!~」
望著眼前消失的心愛女子,東皇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頹態。面前,一個美麗的女子出現了,白皙的肌膚,一身淡藍色的短打扮。望著眼前的女子,東皇面無表情的問道:「是你?你來我太一星做什麼?」那女子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頹廢的東皇,緩緩開口:「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你和她還會見面的。」
轟!東皇腦海似是炸開了一般,激動的問道:「真的?可是那是何時呢?」那女子漠然轉身:「既使見到了,你們的緣分已盡,最終也是沒有結果……」聲音漸漸消失在青冥之中了,連同她那淡藍色的美好身軀也一併消失了……
東皇失魂落魄的望著前方,眼神空洞,終於,東皇狂吼:「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吼著吼著,東皇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了,雙目淚如泉湧……
……
天界天庭聖殿之上
一個男子領著一個極美的女子來到天帝面前,那男子開口道:「天帝陛下,我東皇太一要娶此女子為妻,我要讓整個天界都知道我們的事,我要給她幸福。」
上方一個老者看著下方男子,緩緩開口道:「帝俊啊。」一個極為英俊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天帝。」天帝望了下帝俊,又望了望東皇,最終問道:「帝俊,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看?」帝俊一愕,繼而道:「這是他自己要追求的東西,即便我是他的兄長,可我還是沒有權利干涉。」天帝點了點頭,繼而對東皇道:「你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東皇和那女子激動地抬起頭,同時道:「謝天帝陛下!」天帝望著那個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啊?」那女子微微行了一禮,回答道:「小女子夢神,乃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承蒙東皇大人抬愛,願與我結髮,並賜予小仙名——霓裳。」天帝似是在品味什麼一般,片刻,天帝笑呵呵的說道:「霓裳?呵呵!不錯的名字。」
「小女子願意一舞,以表達小女子的現在心情,跳的不好,希望陛下和諸位大人不要嫌棄。」霓裳緩緩道。
天帝笑呵呵的望著霓裳點了點頭。
聖殿之上,霓裳身著一身極美的霓裳羽衣,配上她那角色的容顏,還沒有開始便惹得眾神拜倒……
嘩!舞袖飛舞,漫天的花瓣,上下翻飛,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完美。飄帶帶起陣陣微風,舞裙旋轉,如九天星河之上群星墜落般的璀璨,光芒四射,照耀八方,如雲卷雲舒,海上仙境,那一瞥的驚鴻,那一笑的柔情,比水還要軟,比風還要輕。雲裡霧裡,猶如夢境,霓裳羽衣,翩翩曼舞……
眾人只覺得翱翔在萬里的九天之上,沉浸在無盡海底之下,那種美感,讓人感到親切,那種舞姿,讓人感到清新。誰也沒想到,那個霓裳的舞居然有如此魅力,所有的人,包括女仙皆是癡了……
……
帝俊坐在寶座之上,似是在沉思著什麼,手指不停的輕輕敲擊著寶座的扶手。這一刻,帝俊抬起了頭,他感覺到了自己兄弟的那份氣息,就在附近,但卻沒有露面……
聖殿之上,洪熙散人站在下方,望著帝俊,緩緩開口道:「天帝陛下,我想娶一個女子為妻,我要讓整個天界都知道我們的事,我要給她幸福。」轟!帝俊腦海一片混沌,這話語、這語氣,與當年的他太像了……
「哦?什麼樣的女子?」帝俊略帶玩味的一問令洪熙一愕。洪熙鄭重的開口道:「一個非常特別的女子,非常非常的特別……」
看著洪熙的表情帝俊收起了玩味的表情,鄭重的看著洪熙問道:「你真的能給他幸福麼?」此話一問,眾仙大驚,震驚的看著帝俊和洪熙二人。帝俊能問出這句話,確實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但是那些當年經過那件事的人,反倒覺得他著一問很是必要,蓐收歎了口氣,對帝俊說道:「天帝啊,我知道當年的事情,罷了!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天命注定的事誰也改不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你我還不懂這個道理麼?不要為難洪熙了。」帝俊一臉失落的看著洪熙,猶如看到了當年的弟弟,最終閉上眼睛:「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事我不管了,洪熙,希望你真的能和你所說的那位特別的女子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洪熙低下頭,恭敬的回道:「陛下放心,洪熙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
「真的能付出一切麼?當年他也是這麼對她說的,可惜最終他還是……」帝俊又回想起當年的事了,真的好心痛啊,自己的弟弟天資之高,若是沒有當年的事情,恐怕他會成為六界中最接近當年海神、血王那個級別的存在,可如今呢,他的實力也就和自己不分伯仲,如若不然,天帝這個位置又怎麼會輪到自己做呢……
東皇緩緩走了進來,站到洪熙散人的邊上,冷冷的看著洪熙散人問道:「你要娶的那個女子叫什麼?」
「霓裳!」洪熙散人不卑不亢的答道。轟!一股強大的氣息從東皇身上破體而出,洪熙嘴角頓時溢出了鮮血。
「東皇!」眾人大駭的看著二人。洪熙望著面前的東皇,緩緩開口道:「東皇大人,當初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若是評心而論,我覺得你不配做一個男人,雖然我也不願意對我們高貴的星神大人說出這樣不敬的話,但是我仍然想說……」
東皇眼中殺機狂現,最終漸漸淡漠下去了,有些頹廢的說道:「是啊!我不是個男人。」說罷便轉身向人群中走去了,在一個地榻上坐了下來:「聽說那位女子也是一位舞姬,不知道一會我可否有幸看到她的舞姿啊?」「有何不可?」洪熙針鋒相對的看著東皇……
一位美麗的女子身著霓裳羽衣,緩緩走進了天庭聖殿,那絕世的容顏上有著看透世間百態的絕情,有著心灰若死的冷漠……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好多人都震撼了,那容顏,像極了當年的她,只有臉上的表情與當年她不同,也許數千年後,她的心已經死了吧。
東皇望著那女子,激動的渾身顫抖不止,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當年……
「天帝陛下,我東皇太一要娶此女子為妻,我要讓整個天界都知道我們的事,我要給她幸福。」……
我要給她幸福……
我要給她幸福……
我要給她幸福……
腦海中,當年的話語猶在耳邊,東皇雙拳緊攥,發出了卡卡的聲音,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聖殿之上,雲靈微微行了一禮,開口道:「天帝陛下,眾位大人,小女子今日為大家獻上一舞,若是跳的不好,望諸位見諒。」大殿之上,一片寂靜。
靈魂的舞者,宿命的重逢,是命運的轉機,還是上天的玩弄。面對這個女子,東皇太一內心如驚濤駭浪般難以平靜……
《霓裳羽衣曲》漫天花舞,如彩蝶紛飛,美得不可方物。東皇望著大殿之上的女子,如同沒有靈魂一般的跳著,她真的愛洪熙麼?若是愛他,為何還會這般表情呢?
舞曲飄搖,若風雨中的一片落葉,唯美淒涼,為何當年她沒有跳出來的境界在這個女子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舞畢,眾仙醉。所有人都沉浸在那舞的哀傷之中。霓裳羽衣,一舞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