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個黑巫族男子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單膝跪伏在一個老者身後,開口道:「大長老!大事不好了。中原大軍已經越過了我們的伏擊線了,幾位長老想必全部陣亡了……」
身前那大長老身軀明顯一顫,繼而擺了擺手,示意下去吧。那黑巫族男子緩緩退了下去。老人仰望長空,喃喃道:「兄弟們,做大哥的沒用,沒法完成當年的誓言了……」之後便閉上了雙眼,雖然這種情況他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真的到了那時候,任誰也……
五百多年前 南疆
南疆一處,七個少年雙腿跪在地上,向著蒼天叩頭,之後齊聲道:「我們兄弟七人,今日結為異姓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神人共棄!」
幾人站了起來後,一個人開口道:「兄弟們,這南疆突現這十萬群山,莫不是上天給我們的一個機會麼?」另一人開口道:「是啊,如今中原已亂,恐怕不日即會波及到我南疆這裡,我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復興我黑巫族。」說罷,那人眼中精光一閃。這時,他們的老大開口了:「沒錯,一千五百年前,這南疆本是我們黑巫族的,那些卑鄙的叛徒,勾結中原人,奪我們巫族的掌控權。如今天下大亂,正是我們行事的好機會啊。」幾人紛紛點了點頭。兄弟七人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到地上,七人齊聲道:「我兄弟七人,今日以血立誓,有生之年,將復興我黑巫族,若違此誓,必當萬劫不復,死無全屍!」
回想起當年那一幕幕,老者的心在哭泣。如今,自己的兄弟都不在了,就剩下自己一人了,當年的誓言,真的能完成麼,老者不想,因為老者不敢再想下去了……
當年,這幾個黑巫族一脈的少年就這麼結為兄弟並且立下重誓,可他們怎麼會知道,命運弄人,他們最終,也沒法完成這誓言……
大長老緩緩轉身,心道,終於該輪到我出手了。
十萬大山幾乎被中原修真者大軍翻了個遍,終於大家走到了十萬大山的盡頭。那裡,一個山坳中,裡面的建築看似頗為怪異,最裡面,一個黑暗祭壇之上,站著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老人望著漫天遍野的中原修真者,表情無喜無悲。
一個修真者大喝一聲:「你是何人?」那老人卻像一座石像般沒有任何反映。那修真者在修真界眾英豪面前丟了面子,惱羞成怒,祭起飛劍,衝了過去,眾人皆是報觀望態度。卻見那修真者一劍刺向老人,老人卻連動都沒有動,便在這時,身後一個黑巫族男子從黑暗祭壇後飛身而上,唲的一聲怪異蟲鳴聲,一隻尺長大蟲飛射而出,那修真者嚇了一跳,繼而一個轉身,劍氣縱橫,數道劍氣刺中那黑巫族男子,嗤嗤!「啊!~」那黑巫族男子慘叫一聲,摔了下去,砰!狠狠的摔在了祭壇上,大長老的面前。
大長老終於證明了他還是一個活物,微微動了一下頭,看著那個黑巫族的年輕男子,歎息一聲:「孩子啊,你這又是何必呢?如今族內死的死,跑的跑,你為什麼不跑呢?」那黑巫族男子抱住了大長老的腿,哭道:「不!我生是黑巫族的人,死是黑巫族的鬼,我是不會走的,就讓我為大長老拼盡最後一口氣,不要趕我走啊!大長老。」大長老緩緩仰起頭,閉上雙眼,淡淡說了一句:「孩子,你先退後吧。」那黑巫族男子滿身是血,這時,當聽到大長老說出此話,突然站了起來,伸開雙手,擋在大長老身前,大喊道:「大長老!您快逃吧,以您的身手,一定能逃脫的。我求求您,大長老,您是我們黑巫族最後的希望了。」說罷又對面前千千萬萬的中原修真者們大吼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們就休想碰大長老一根毫毛。」那堅定的眼神掃過眾人時,眾人都低下了頭,雖然,他說要憑一己之力保護身後的大長老,這話聽起來像個笑話,但是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能笑的出來……
什麼是忠誠?不是整日拍主子的馬屁討其歡心;也不是整日想著我為主子該幹點什麼;更不是只單方面的聽主子的話。忠誠!若是一個人,能在主子一人面對千千萬萬的敵人甚至與整個世界為敵的時候,站在主子的身前。那麼他應該是個忠誠的人吧……
便在這時,砰!「呃!大長老?您?」那黑巫族男子便暈倒了,大長老看著被自己打昏過去的這個孩子,又看了看身前萬千修真者,問了一聲:「請問,是何人能逼的我四弟用出雷神決?」龍昱真人這時站了出來:「老前輩,是在下。」大長老看著龍昱真人點了點頭:「閣下果然修為精深,想必在中原修真界的地位也是不低吧?」龍昱真人沉思片刻道:「前輩謬讚,不過晚輩在中原修真界到是有幾分薄面。」大長老緩緩點了點頭,道:「若是我身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龍昱真人道:「前輩請講,若晚輩力所能及,又不違背俠義道德,晚輩自當全力為之。」大長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黑巫族年輕男子,那男子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雖然算不上俊美之極,但是卻也五官協調,雖然昏倒在地,但卻眉頭緊鎖,想必他很是擔心大長老的安危吧。他在族中的地位也很低,不過是個傳傳情報的小角色,但是他卻……
大長老緩緩開口道:「放過這個孩子。」龍昱真人一臉的凝重之色,道:「我以我的人格的擔保,只要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這個孩子的。」龍昱真人走了過去,緩緩抱起地上那個昏迷的黑巫族男子,朝大長老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方眾人走了回來。
大長老看著龍昱真人懷中的那個黑巫族男子,一臉的慈祥,心道:「孩子,你應該有個更好的人生,不要為了已經沒有意義的東西去浪費自己年輕的生命,孩子,我祝福你……」
這時,風揚道長開口道:「大長老,黑巫族與中原各派的恩怨今日也該到算明的時候了。」大長老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去,看著黑暗祭壇,從祭壇頂端取下了一個法杖,高舉雙臂,口中陣陣念道:「偉大的貔(pi)貅(xiu)之神啊!我以我的靈魂與肉身為代價,請您眷顧您的子民吧,賜予您子民的敵人以毀滅吧!」轟!轟!辟啪!大地震動,雷電叢生,黑暗祭壇坍塌了,大長老背對眾人。哇的一聲,一口暗黑色的血液從大長老口中吐出。大長老的身軀緩緩在眾人面前倒下、消散了……
吼!驚天巨吼直破雲霄,地面轟轟的裂開一個百丈寬,萬丈長的大縫,一個巨大的頭顱從地縫中緩緩伸出,那如房屋般的碩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這些小不點們。吼!又是一聲大吼,修為稍弱的修真者頓時口吐鮮血、甚至倒地不起了,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種通天巨獸,根本不是人力可檔的,即便是求仙問道的修仙者們也是避而遠之。這時,一個龐然大物拔地而起,飛上空中,數百丈的巨大身軀如同一座山峰一般,那與生俱來的恐怖威壓散向四方,頓時,整個人界所有的飛禽走獸,甚至是一些通靈的龐大仙獸妖獸皆是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個龍首、馬身、麟腳,形狀似雄獅,毛色灰白的巨獸在空中俯仰著下面的眾多「螞蟻」們。龍昱真人和風揚道長看到此獸,同時大驚道:「上古瑞獸!真的是上古瑞獸貔貅!」繼而似瘋了般沖身後眾人大吼道:「大家快跑啊!此獸神跡,非凡人可敵,如今大家能否逃過此劫就看各人造化了。」身後眾修真者立馬亂了套了,做鳥獸散狀,四處奔命……
妖界
妖界的某一處,一個妖異男子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子,滿眼的溫柔。突然,那男子眼神一冷,喃喃道:「它怎麼出來了?不應該啊,可是我明明感覺到了,它那從遙遠之處傳來的氣息。」身前的女子這時滿臉關心的問道:「皇!怎麼了?」那妖異男子一愕,隨即笑道:「沒什麼,算是我一個遠方親戚吧,好像它在鬧事,呵呵!管他呢。」女子道:「真的沒事麼?」那妖異男子道:「真的沒事,呵呵!能有什麼事比你更重要呢?」那女子溫柔的笑了,笑的是那麼的安詳,可安詳的背後卻隱藏著淡淡的淒涼、哀傷……
天界
天界的某處,有二人正在聊著什麼,突然一人眼神閃過一絲金芒,看著對面的人,開口道:「重黎兄,我有點事,先行離開一下了。」對面那叫重黎的人道:「蓐收兄不知何事?」蓐收道:「數千年前,我曾降服過一頭上古的洪荒異獸——貔貅,將其封印在人界,如今,不知為何,那畜生居然破除了封印,想必是有人用靈魂血肉血祭了此獸。」重黎道:「原來如此,那蓐收兄便請吧,我不耽誤你正事了。」蓐收道:「好,那先告辭了,重黎兄,改日再見。」說罷便金光一閃,消失了……
人界南疆
貔貅大發神威,僅僅怒吼之聲便能將人震傷、震暈,一爪揮下更是觸者死,碰者亡,身形雖大,但行動卻是極為靈活,數萬中原修真者,被一隻上古異獸追的四散逃竄,便是龍昱真人、風揚道長這樣的強者也不敢應其鋒芒。
一座山巔之上,雲逸看著遠方的情景,那數百丈的巨獸,也是眉頭緊鎖,雖然自己如今不知為何得到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但若是對上遠方的那頭異獸,恐怕也是遠遠不敵啊!便在這時,遠方通天石所在的方向,一個強大的無可匹敵的氣息進入人界,雲逸大驚,到底是何人?這是繼雲逸得到這身力量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的無力感……
一個石洞中,一個女子靜靜的盤坐在一個石床榻之上,此女便是雲逸四人當初見到的凌瓏,凌瓏緩緩睜開了眼睛,美目之中,殺機一現,自語道:「天界中人!哼!不知道又來我人界做什麼?天界中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罷,兩行淡淡的淚水淌了下來……
南疆十萬大山之中,貔貅狂性大發,肆意屠殺。突然,貔貅定住了,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遠方,那股強大而又熟悉的氣息,一種宿敵將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