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念看著那沉色的瓶子,手指摸上自己始終包著娟布的左頰,才想起自己好似很久沒照過鏡子了。
「連翹,這臉面該拆紗了,你拿銅鏡過來。」
白色的紗布圈圈滑落,掉落在青色的石桌上,蜷縮在一起,像是一隻極醜扭曲的蛇。
連翹將紗布收了起來,遞上了銅鏡,「主子,不礙事了嗎,還疼嗎?」
「不疼。」
梁莫念溫柔應著,接過銅鏡,細細打量自己的臉面。
她生的瘦弱,臉面很小,只有巴掌大小,髮絲低挽著,風髻露鬢,兩道柳眉彎彎映的瞳孔明亮如月,嘴唇偏薄,朱赤般似玫瑰花瓣,右面臉頰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
左面,由眼角下至唇邊,匍匐著一條褐色的猙獰恐怖的傷疤,遠望去,如同鬼魅索命,細看去,就似一隻扭動噁心的蜈蚣。
梁莫念盯著銅鏡中的自己,一雙柔眸眨也不眨的死盯著。
「主子……你沒事吧?」
連翹擔憂主子受不住,怯怯詢問。
一陣風襲來,莫念垂下的的青絲被高高揚起,覆在了她那受傷的左面上,只露出了半面臉頰的梁莫念,頓又是一個天生尤物,脂粉未施便可冠壓群芳。
「連翹,你我要多看看這張臉面,特別是你!」轉過身子,莫念正對著連翹,「我看不見自個兒倒是還好,怕就怕每日你都能瞧見我,嚇著了你。」
「主子說的是什麼話,主子是連翹見過最美的女人!」連翹情急回著,急切切拿起桌上綠瓶,「太醫也說了,又不是不能治,只是要費些周章……侯爺都把藥送來了……連翹現在就幫主子你塗藥!」
擋住連翹伸來的手,梁莫念站了起來,「不治的好,我覺得這樣挺好。」
說罷,慵懶的伸了懶腰,踏著緩緩的步伐回內室歇著去了。
南蕭啊,這種模樣的我,以後看多了,也會生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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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已過三日,院子裡還是沒有出現過涼王爺的影子。
梁莫念心中頗感奇怪,便在心中念叨,要不就提早來,要不便永遠不要來,這樣每日提心吊膽過日子,真是苦了她。
這日用完早膳,才過辰時,就見天梁宮的太監前來宣旨,要她換上輕便衣裳,盡快收拾了,隨著隊列與君王一起到齊原山狩獵。
莫念看著那傳旨的內監,輕語探問:「公公可知皇上此行為何喚上我?」
「皇上說其他公主皇子們都去了,不能單獨撇下他最疼愛的長公主,所以便喚上您了」,公公清了清嗓子,「一個時辰時間準備,長公主快快準備吧。誤了時間,皇上處罰的手段您也是清楚的……」
「多謝公公提醒,隨後便到。」
她點頭,轉身回屋換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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