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蕭……」
她聲音溫婉的喚著,仍然靠在窗欞前一動不動,卻直直朝著那暗色地方,透過珠簾縫隙,望著那隨著光影搖動間令人恍然的湛青色衣裳男子,嘴角苦笑更甚,「魏侯爺,今日婚宴是無喜酒的,您,是為何隱在此處呢?」
他不言不語,緊緊抿著薄如刀鞘的唇,一雙黝黑的瞳眸死盯著她,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見他不說話,梁莫念不再發問,踱步走到門前,手放在了門栓上,輕言道:「想必是魏侯爺有要事來涼王府,一時間迷了路才走進了這祠堂裡。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魏侯爺,您請出去吧。」
「誤會……」
沉鍾般兩個字敲在她心頭……莫念立直了身子,雙手去開栓緊的門栓,卻在這時,一雙小手被灼熱覆裹住了。
「兩年前的事,是不是誤會?」
魏南蕭緊抓著她的手,一雙湛黑的眸子似乎能將她吞沒,「梁莫念,兩年前的事為何不解釋,既是誤會為何不解釋!」
「兩年前?」莫念怔了怔,仰起頭,愣在原地,「你……知曉了。」
「是那鷓國王子強迫你的是麼,為何不承認,為何不向我解釋,為何要向皇上承認是你勾引他入帳行……行男女苟合之事……莫念,你為何……為何要如此?」
兩年前,鷓國王子全身赤裸暴斃在自己床榻上,並被宮中的嬤嬤一口咬定她沒了守宮砂失了身,因為那皇權的威脅,她只得承認勾引之事,所以自此後便被生生灌上了淫女的名號,而梁國長公主的稱號也早已形同虛無,惹人笑話。
不,她梁莫念,本就是個笑話。
從出生開始,從她的母親開始,便是這裡的恥辱,笑話……
所以,這僅餘的溫暖,她也不敢奢求。
即使奢求,他也不信,不信不是麼?
當初已是決定與他魏南蕭許下終身,他何時像現在一般質問自己一句為何,可曾用這般令人難過迫切的眼神望過自己?
不曾。
魏南蕭那時,是對著立在雨中等了他一整天的自己說,「莫念,下月,我便能封侯了。」
「南蕭,你信我麼?」
「別,莫念,別問我這個問題。」
他退卻,朝後退,退的越來越遠,直至莫念睜大了眸用盡全力也望不清他遠去的身影……
離別時的話語,至今她仍記得清楚,魏南蕭不是不願意相信,是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他選擇的,是相離漸遠。
「莫念,別問我這個問題,你我,算了吧。」
「請你,不要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