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觴說完那句話之後,夢雪曾經想過說些什麼東西阻止事情的發生,但是她似乎完全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程流觴的話音剛落,徐若蘭玉手一揮,便有人過來帶她回到了原來住的那個房間內。
這一夜,夢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心情太複雜了,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或許,已經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這種心情了吧。
是夜,夢雪看著天空中那一抹幽白的月亮,她沒有去想程流觴和徐若蘭之間此時此刻正在發生什麼。
她想到的是程嵩。
程嵩,現在應該正在四處找她吧!
如果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會怎麼樣呢?
那一夜,夢雪徹夜未眠,心情複雜極了……
當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的時候,夢雪漂亮的眼睛下方出現了大大的黑眼圈,跟熊貓似的。
「咿呀——」一聲
木門開啟,夢雪看到了程流觴清雋的身影,他依舊是那副樣子,沒有多大變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和他一同出現的是徐若蘭,今日的她換了一件純白的雪紡長衫,下身配以鮮艷的石榴紅長裙。
徐若蘭嘴角揚著淡淡的笑,那笑容中充滿著挑釁,還有得意!
她是在向夢雪宣告著她對程流觴的所有權!
夢雪知道。
不知道怎麼的,一股劇烈的疼痛突然在夢雪心中劃過,那是前所未有的刺痛!
這疼痛,是因為程流觴!
夢雪是在心疼程流觴!
其實,她看得出來,程流觴對這個女子有著深深的愛!她記得之前,他曾經和她說過,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說的,就是這個女子吧。
夢雪自然也看的出來,那個女子也是愛著程流觴的!
既然兩個人彼此相愛,為什麼會鬧成這樣呢?
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夢雪不解地看向程流觴,程流觴什麼也沒說,他朝著夢雪走了過來,淡淡地說道:
「二弟妹,我們走吧。」
他的聲音溫和依舊,彷彿世界上最暖的玉石,緩緩地落在地上,發出最美的和弦。
「呵……」
就在他叫夢雪的那一刻,徐若蘭的嘴角微微揚起,那是一個充滿諷刺的弧度,不知道是在諷刺她自己,還是在諷刺程流觴……
「等等!」
在程流觴帶著夢雪走出幾步之遙之後,徐若蘭突然開口。
「還有什麼事情?」
程流觴轉過頭來,看著徐若蘭,一雙眼睛無比深沉,沒有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夢雪卻感受到了他的痛……
徐若蘭怕是也在痛著吧。
「程流觴,就這樣帶她走了?」徐若蘭這樣問他,漂亮的雙眼背後有什麼東西隱隱約約在閃動,那是什麼?
微弱卻有強烈的希望嗎?
「要不然呢?」 他揚眉反問,平穩的聲音幾乎打碎了什麼。
她凝眉,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冰冷,冰冷的絕望,絕望的冰冷,卻彷彿想要抓住最後一絲什麼似的。
「程流觴,把你的簫還給我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那麼平靜,但是夢雪卻輕易地看出了她內心的洶湧,害怕……
程流觴愣了一下,突然他笑了起來,那是一個很小弧度的笑。
世界上有一種人,無論發生什麼,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弧度都不大,愣是那麼平靜。
程流觴便是這種人,即便此時此刻,他心若狂瀾,反應在他臉上的,竟然也只是那麼一個小小的笑弧。
「是啊!早該還給你了。」
程流觴說完,低頭從腰間抽出那支他從不離身的玉簫,朝著徐若蘭拋去。
晶瑩剔透的玉簫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優美弧度,優雅無比地朝著徐若蘭的方向飛去,徐若蘭只需輕輕一伸手,就可以接住它,但是,她卻沒有伸手。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滑過,那真真正正是玉石落地的聲音。
那麼清脆,那麼動聽,也那麼地讓人心痛。
碎了,地面上殘留著那支碧玉簫的碎片,程流觴悉心呵護了十多年的玉簫就這樣碎了,即便是碎了,它依舊是那麼地晶瑩剔透……
空氣中,全是碎片,晶瑩剔透。
徐若蘭低頭看著地面上的碎片,看到一顆一顆比碎片更加晶瑩剔透的液體慢慢地落在上面,她伸手,輕輕地撫了一下自己的臉,竟然濕了……
她哭了……
原來,她也還有淚水啊!
徐若蘭微微抬起頭,看向程流觴,而此時此刻,程流觴已經轉過身去了,清雋的身影帶著另一個柔弱的女子往門外走去。
一絲的笑自徐若蘭的臉上浮現!
帶她走?
的確可以!
但是,他帶走的只能是她的屍體。
一直隱在袖口間的短劍倏地出鞘,然後直勾勾地朝著那個柔弱的背影刺去!
程流觴,你說過,這輩子只愛我一個的!
所以,她只能死……
她,徐若蘭,從來不是善良的人!
「嘶——」的一聲,是金屬沒入肉體的聲音,徐若蘭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到的是程流觴蒼白的臉——他,竟然以血肉之軀,為百里霜擋了這一劍……
「不……不可能……」
喃喃自語的是徐若蘭,她瞪大了雙眼,程流觴面無表情地拔出沒入胸口的匕首,隨手一拋……
「匡當」一聲,匕首落地,他不顧正在流血的傷口,拉著夢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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