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程嵩磨磨蹭蹭,給他更衣的時候,他又不怎麼合作,等到夢雪弄好之後,時候已經不早了,遲到是必然的。
匆匆忙忙地拉他上轎,一路上,夢雪都在尋思著等下該怎麼向太后解釋遲到的理由,其實她一直懷疑程嵩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難堪!
而且,她也沒忘記剛才在嵩殿的時候程嵩說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會是什麼呢?
夢雪敢肯定,絕對不會是遲到這麼簡單!
今天,估計又要在腦細胞的瘋狂分裂和死亡中度過了。
今天的天氣似乎很不錯,他們達到長樂殿的時候,天空一派湛藍,祥雲朵朵,清風拂來,涼而不寒,至少比昨日她拿著廁紙守在廁所外面的時候要舒服很多。
夢雪打算暫時將煩惱擱置,給自己一個完美的笑容。
程嵩下轎的時候,正好看到夢雪對著天空展露出淡淡的笑,她的笑容燦爛,但是並不誇張,就像一朵淡然綻放的水蓮花。
很多年之後,程嵩都會清晰地記得,夢雪穿著淡藍色的長衫對著天空盈盈輕笑,衣裳上的片片白色像水墨畫一般暈染鋪陳開來,這一刻,那遙遠而澄淨的天空竟然成了她的霓裳。
她靜靜的站在長樂殿的外面,淡然柔美的身姿讓人禁不住的怦然心動。
不過此時的程嵩並沒有聽到自己心動的聲音,他只知道他不願意讓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因為這樣會讓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所以他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傻乎乎地衝她笑:
「阿肉,進去……嘿嘿……」
他的話還說沒說完,就拉著夢雪一個勁地往長樂殿裡面走去。
今日,他們果然來晚了,當夢雪在程嵩的帶領下跑過一系列亭台樓閣、走廊玄關來到長樂殿的大廳之後,這裡已經聚滿了人。
太后坐在主位,旁邊是依次是皇帝程恭賢、皇后百里嬋娟、淑妃以及幾位夢雪看著有些面生的妃子,估計也是在後宮比較有地位的后妃。
再往下依次是大皇子程流觴、大皇子妃陳丹丹、三皇子程凌風、二皇子妃百里荷香、四皇子程嵐、四皇子妃司空紫薇、還有兩位夢雪不認識的少年估計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和戀琴公主,坐在最末位置的那個人有些面熟。
竟然是白眉仁……
夢雪之前瞭解過,白眉仁和程嵩是表兄弟,是太后的侄孫子,由於他能言會道,很會討太后歡心,平日裡有事沒事也會往皇宮裡跑,給太后請安,帶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兒過來逗太后,所以深得太后寵愛,據說其寵愛程度僅次於程嵩。
所以今日小宴他出現在現場,夢雪也不意外。
「咦——二皇嫂今日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夢雪來到現場,太后還沒發話,司空紫薇便率先開口,她的臉上有些得意,明明顯現地就寫著——我是來找茬的!
夢雪微微抬起頭,目光掃視一圈,發現太后臉上此時正有著微微的不悅以及不解。
「霜兒丫頭呀,你平日裡素來知規矩,懂禮儀,今天這是怎麼了?」太后看向夢雪,淡淡地說道。
果然,要是出了任何紕漏,不管是真的是因為她,受責怪的總是她。
好在夢雪早有準備,想出了一番天衣無縫的說辭,她對著太后盈盈一拜,慢條斯理地將請安的一番話說完,正打算開口解釋,誰知道她身邊的人竟然搶先一步開口了。
「嗚嗚……皇祖母,不能怪阿肉啊!今天是嵩兒不想起床……」程嵩也跪了下來,開口解釋道。
她並沒有因為程嵩這個解釋而感到安心,因為據她瞭解,程嵩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好心地替她解釋,他這麼做,只有一種可能——身後有更大的陰謀。
但是他已經出口了,夢雪又不好開口講自己的那一番完美的解釋說出口,因為已經沒有效果了,程嵩一開口,太后的焦點自然只會放在他的身上,她說什麼也沒用了。
果然,此時此刻,太后正慈祥無比地看著她的寶貝孫子:
「嵩兒,你不是老嚷嚷著說給皇祖母請安是你最喜歡的事情了,每次都起得早早的,昨天怎麼會不想起床呢?」
「因為累啊……」程嵩對答如流。
太后一聽自己的寶貝孫子累了,頓時臉色變了,她趕緊追問:
「怎麼會累呢?是不是宮女和太監們不聽話不做事啊?真是的——這個香雪怎麼做事的!居然讓我的嵩兒累著,嵩兒別怕,誰不聽話你告訴皇祖母,皇祖母會好好處置他們的……」
太后說得一派威嚴,見太后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我們「天真善良」的傻皇子似乎被嚇到了,他趕緊上前一步,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蹭蹭蹭」地跑到太后身後,拉起她老人家的衣襟,慌亂地道:
「皇祖母,不關宮女和太監的事情,也不關香雪姐姐的事情!」
「那是怎麼回事啊?除了他們,還有誰欺負我們嵩兒啊?」太后把寶貝孫子護在身邊,一臉疼惜地問道,說話間,時不時地瞄向夢雪。
「對……皇祖母,就是阿肉!阿肉欺負我!」程嵩在太后看向夢雪的時候,突然指著夢雪喊道。
太后的眼神頓時凜冽而又冰冷了幾分。
「霜兒,你欺負嵩兒?」
太后的聲音冰冷無比,完全不似往日的溫和,這讓夢雪再次認清了一個事實——在太后眼中,最重要的永遠只有她的寶貝孫子,而她,往日裡對她的喜歡和愛護都是有前提的。前提便是,她不能對程嵩有半點不好。
夢雪的大腦開始超負荷運轉,程嵩剛才的行為攪亂了她的計劃,她得見機行事,隨機應變了。
但是今天,她似乎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她剛剛想好應對的話,正打算開口的時候,程嵩又搶先一步開口了!
「皇祖母不要對阿肉這麼凶嘛!」程嵩伸出手,拽了拽太后的衣襟,小聲地說道,「皇祖母,我喜歡阿肉欺負我……」
他這話倒是把太后老人家給弄懵了——喜歡被欺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了搞清楚狀況,護孫心切的太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為什麼呀?」
面對太后的問題,程嵩突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要多燦爛有多燦爛。程嵩真的是有一副好皮囊,即便是笑容中透出濃濃的傻氣,卻依然將他的五官襯得完美無比,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嵩兒呀,別顧著笑,你要告訴皇祖母霜兒怎麼欺負你了,要不然皇祖母可是會擔心的!」
「霜兒?」原本正在傻笑的程嵩突然瞇起眼睛,不解地看向太后,問道,「皇祖母,霜兒是誰啊?」
「……」
面對這樣的傻孫子,太后此時的心情格外複雜,既心疼,又無語,又擔心,又無奈;她歎了一口氣,道:
「霜兒就是你的阿肉。」
「那就是阿肉嘛!皇祖母幹嘛叫霜兒啊……」程嵩笑瞇-瞇地看著太后,一副「我很聰明」的樣子。
他這樣子,太后就更加擔心了——很明顯,她的寶貝孫子絕對會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的那種!她得好好保護他啊!
「嵩兒,快告訴皇祖母她怎麼欺負你的。」 太后看向程嵩的眼神更加溫柔了,而看向夢雪的目光也更加冰冷了。
「哦……」
程嵩一臉認真地看向太后,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樣子乖順無比,但是,夢雪卻在他那雙清澈得如同孩童的雙眼中看到了陰謀的味道。
她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會是好事。
她這個想法剛剛閃過腦海,就聽到程嵩特別傻氣地對著太后娘娘說道:
「皇祖母,是這樣的,阿肉昨天把我壓倒床上,夾著我,讓我動,而且還老讓我快點快點……好累嘛……不過我好像還蠻喜歡的,所以就動了好久好久……到天快亮了才睡覺,所以好累好累……早上都不想起來……嗚嗚嗚……」
他一邊說,一邊拽著太后的衣角撒嬌,但是此時此刻,向來疼愛他的太后娘娘已經完完全全地石化了!
但是程嵩好像並沒有覺察這一點,他還對著太后繼續說道:
「不過雖然累,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呢!那種感覺……很好……所以,皇祖母你別怪責怪阿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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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潔雨:那啥……這種話他居然都可以當著眾人面不改色地說出來,小嵩嵩真的好純潔啊!不信你們看他純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