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小姐把藥摔了,沒有喝下去。」傭人戰戰兢兢地向連愷天報告,生怕連愷天聽完大發雷霆。 然而連愷天並沒有想像中的震怒,只是瞇起眼睛思索了幾分,便開口吩咐道:「再去給我盛一碗過來,我 親自端給她。」
「是。」傭人畢恭畢敬地退下,連愷天望向樓上麥昕房間的方向。
開門聲再次響起,在這裡從來就沒有人會尊重她,更別提敲門,她對這裡也沒有過多要求,這次她也自然而然地以為是剛才那個傭人。
「我說了給我下去。」麥昕不善的語氣怒斥道,她真的沒有心情面對這些不友善的陌生面孔,更加不想看到那碗所謂至關重要的湯藥。
然而沒有預想中的關門聲,卻聽到另一把男人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脾氣還真不小,還要我親自端來給你。」
「你別過來。」
「怎麼?看到我反應這麼大,我是拿湯過來給你的,我的女兒。」
「你閉嘴!」從連愷天嘴裡說出的這句話,她恨不得像以前一樣,永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把湯喝了。」連愷天收起臉上的笑,恢復一張冰冷無情的面孔。
「我不會喝的。」麥昕別過臉,不再看連愷天。
「麥昕,真沒想到你這麼倔強,連歐演做那麼大犧牲換來的藥你也不要。」
歐演忍辱負重為的就是這碗東西,他沒想到,麥昕竟然有能耐把它摔了。
「沒錯,我死也不會喝。」麥昕再次表態,語氣裡是不可能的決絕。
然而連愷天並沒有發怒,反而再次笑了。
「你確定你不喝嗎?」
連愷天略微停頓了一下,卻又再次開口,說了一句讓麥昕徹底怔住的話——
「那恐怕你等不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
「你說什麼?」麥昕被連愷天的言辭怔住,徹底怔愣在原地,她沒有聽錯?
「對了,我忘了恭喜歐演,他要當爸爸了。不過現在看來,你這麼不配合,他的孩子恐怕是生不下來了。」
連愷天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的湯藥,而麥昕卻忘了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呆滯地回想著那句話,歐演要當爸爸了,也就是說,她要當媽媽了。
「藥我放在這裡,你自己想清楚。」
麥昕無暇顧及連愷天,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裡,原來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是剛剛才來到她肚子裡的吧,以前那麼多醫生為她診斷過,都沒有發現。
偏偏它卻來得不是時候,為什麼在離開他之後,偏偏卻還是這樣糾纏不清。何況她不確定如果它能夠出生,會不會像自己一樣,被牽扯在這些愛恨情仇中,繼續受著這樣的煎熬,受著命運的擺佈。
但是帶著它一起死,她做不到,她離開歐演,並不是因為不愛,同樣,她也愛肚子裡這個屬於他們的小生命,她不能夠這樣剝奪它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些許猶豫的手,最終伸向桌上,端起湯碗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