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昕任由歐演將他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的西裝底下穿著的,竟然是那件她洗過的紫色襯衫。
「這件衣服……你怎麼還留著?」
她看到轉過身對她笑的他,襯衫上那個淡淡的血色小花竟然還在。
演少不是向來都有潔癖的嗎?竟然穿著這件這麼明顯瑕疵的衣服招搖過市?
「我喜歡這件。」
歐演沒有說清楚的是,他從來不留意自己的襯衫,甚至紫色襯衫也是滿滿的一櫃子。
只有這件,是她洗過的,是她做成了這朵淡淡的小花。
所以,他才喜歡。
麥昕不再說話,只覺得果然演少就是演少,這品味還是那麼令人捉摸不透。
小屋門前的椅子上,麥昕和歐演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卻被歐演敏銳地發現了。
「過來。」
歐演的話就像不可抗拒的命令,麥昕乖乖地靠近,接著就感覺自己被他直接摟進懷裡。
麥昕,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怕被發現的!
「記不記得那棵樹?」
歐演的手指指了指那棵仍舊矗立在那裡的蒼天大樹,它仍舊在那裡透著光斑,吸收著陽光。
當初,他就是在那裡,遇到那個不領情的小丫頭。
現在他想,或許那時,他的心裡就莫名接受了她吧,不然怎麼會允許她的靠近?
更或許,他那時,就已經暗暗喜歡上那個倔強的她了,只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麥昕怎麼會不記得,她也想起了那天見面的情景——
「你那時告訴我,你不是好人的。」
麥昕笑著說,還誇張地又離他遠了一點,卻被他一把扯回了自己的懷裡。
「那我有說過,我是好人嗎?」
麥昕氣結,抬起頭,對上的是歐演蠱惑人心的眼神,還有一臉痞子樣卻仍舊不失英俊的壞笑。
真是要命,他無論什麼表情,什麼動作,都那麼有氣質,都能夠那麼輕而易舉就吸引住她。
她想,他真的不是好人,不然怎麼會讓自己那麼心甘情願地跳進他的漩渦,讓她那麼欲罷不能,那麼不能自已地去接近這個被貼上「危險」字樣的物體。
歐演不明白麥昕癡癡的傻笑,也只是環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磨蹭著。
「看,院長和麥昕……」
「天啊……」
不久,不遠處的地方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偷窺。
雖然上次不少人親眼見到了麥昕小屋裡的尷尬,但是此刻看到他們這樣和諧地出現在這裡,還是引來不少詫異的目光。
他們看起來……像是情侶。
麥昕似乎感受到一陣騷動,想要轉過頭去看,卻被歐演制止。
「別看。」
「為什麼?」
下一刻,她才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有意把他們的事情在院裡曝光的。
或者說,歐演來到這裡被發現是無意,但是現在的他,卻是有意這樣做的了。
他第一次見到麥昕時,看到了她在這裡所受到的孤立和排擠。
既然現在想要讓她融入他們,已經是那麼困難了,起碼他也該做些事情,讓這裡的人都不敢對他的丫頭怎樣。
畢竟孤兒院是個封閉的地方,相對來說是安全的,他完全不介意在這裡高調地宣佈他們之間的關係。
更重要的是,一直拒絕接受他庇護的麥昕,就像和自己一直有一種看不見的隔閡,他更想要她完全地融入他,完全地接受他。
但是他想錯了,麥昕介意,她無法接受這樣灼灼目光的探究,下一刻,她已經掙脫開歐演,向小屋裡跑去。
歐演大手抓住的只有一陣風。
麥昕關上門,靠在門邊,不去理會那響著的門板。
而院裡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錯愕——麥昕竟然甩開院長,把院長關在門外?
雖說情侶吵架是正常的事情,但是院長一看就不像是讓誰有這麼膽大妄為想法的人。
果然,此刻院長臉上陰霾重重,黑得任誰看了都想要落荒而逃。
麥昕沒有開門,她雖然知道,他對於她的保護是出於好意,但是她的自尊心總是突然作祟,告訴她,不能夠完完全全這樣依賴他!
說是生他的氣,不如說是生自己的氣,怪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