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長長的甬道直通一座雄偉高大的建築,甬道兩旁的樹木錯落有致,各具形態。又有數條小徑伸下遠方。
蕭雨跟著一個小丫頭來到一個佈置得很精緻的偏廳裡,「你在這等等,王妃一會兒就到。」 說完就走了。蕭雨打量了一眼這間偏廳,廳中的桌椅都是紫檀木的,牆上掛著幾幅丹青,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其間有一副條瓶仕女圖,和其它幾幅比起來,畫功略遜,但意境悠遠。隨口誇道:「好一副仕女圖。」 「好,好在哪裡?」她看這些畫入了神,沒發覺王妃已在自己身後,聽到聲響,微微一震,轉回身行了一個禮說:「王妃好!」王妃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不必多禮,你叫蕭雨?」「是!」一旁的王嬤嬤輕叱到:「要說奴婢。」
王妃 擺了擺手說:「她還是個孩子,別嚇著她,這規矩,以後慢慢學。」
「謝王妃」蕭雨說道。王嬤嬤也不再說什麼了。
王妃注視著蕭雨:「你說這幅畫好,好在哪裡?」
「這幅畫,畫中的女子容貌絕美,華衣錦服,正在以柳枝翩翩起舞,畫面中女子舉手投足間,柔媚之中帶著隱隱英氣,大有巾幗之勢。應是女子所作。比起其它畫,畫功稍遜。女子的神態寥寥幾筆就躍然紙上,不失為一副好畫。」
王妃的臉上忽悲忽喜,陰晴不定,難道說錯了?蕭雨嚇了一跳,急忙行禮說:「王妃恕罪,小女子在王妃面前多嘴失言了。」
王妃定了定神,歎了口氣,悠悠的說:「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家學淵源,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一側的王嬤嬤上前扶起蕭雨:「王妃並沒有怪你,你起來吧。」
見她只帶了一個小小的包裹,王妃扭頭對一旁的丫鬟說:「你帶雨兒下去。給她找幾件衣服和首飾。」
小眉露出羨慕的神色,說:「雨兒姑娘,你跟我來吧!」
蕭雨跟在小眉身後出了偏廳,拉住小眉的手說:「這位姐姐,你叫我雨兒好了,對了,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小眉見她在王妃面前如此受寵,在自己面前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心裡對蕭雨有了幾分好感,當下說道:「我叫你雨兒,你也別叫我姐姐了,叫我小眉好了。」
「梅花的梅?」
「是畫眉的眉。」
蕭雨哦了一聲,讚道:「真是好名字!」 小眉微微一笑,心裡很是高興。
雨兒挑選了一套米黃色的羅裙穿在身上,從首飾盒中挑了一隻別緻的紫色水晶簪子,插在髮髻上,對著古鏡中的自己扮了個鬼臉,感覺還不錯。蕭雨轉了幾圈,衣袂飄飄,柳眉杏眼,盈盈一笑,梨渦淺淺。
小眉暗自想到 :外貌有幾分像,但分明是倆個人,她率真,可愛,不做作,自己都不知不覺就喜歡她了,更何況是王妃。蕭雨搖了搖還在發呆的小眉說:「小眉,我初來王府,對王府的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懂,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蕭雨在這兒謝謝了。」
小眉見她一副真誠的模樣,心裡很高興。帶著蕭雨一邊認識王府的路,一邊告訴她禮節。倆人邊走邊說,沒注意不遠處,一身粉色的三十出頭的美婦正一臉歧夷的望著她倆,小眉無意對上一對冰冷的眸子,低下頭拉了拉蕭雨的衣袖,快步走到美婦面前,行了個禮:「奴婢見過蘭妃。」
簌簌衣襟落桃花
蕭雨也學小眉的樣子,行了個禮;「蕭雨見過蘭妃。」蘭妃瞇著眼上下打量著蕭雨,一旁的丫鬟碧桃呵斥道:「好大的膽子,見了蘭妃竟不稱奴婢。」
小眉戰戰兢兢的說:「蘭妃恕罪,蘭妃恕罪,雨兒剛剛才來,待奴婢慢慢教導她府裡的規矩。」
蕭雨心裡一陣鬱悶,丫鬟都這麼囂張,主子就更不又說了,蘭妃冷冷的說:「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定不輕饒。綠桃,我們走!」
蕭雨疑惑的問:「蘭妃是誰?」
「是已故王爺的側妃,也就是小王爺的二娘。」
蕭雨哦了一聲。
想起以前看過的影視劇,今天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一入豪門深是海啊!直到蘭妃走遠了,小眉才擦了擦汗,望著蕭雨:「王妃待下人很好,蘭妃;下次見著她,一言一行都得小心才是。」
蕭雨滿是感激的望著小眉:「小眉,謝謝你。你真好!」
秦水閣是王妃的居處,房中一張寬大的象牙床,緊挨著床的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梳妝台,靠右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香爐,細細的煙裊裊升起,整個房間呈浸在寧靜之中。
蕭雨正在給王妃梳髮髻,見王妃清秀的臉上依舊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說道:「王妃,蕭雨給您講個笑話好嗎?」王妃點了點頭。蕭雨清了清嗓子:
醜女跟和尚同船渡河,和尚無意間瞧了醜女一眼,醜女勃然大怒:「大膽禿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看俺良家婦女!」和尚一聽,嚇得把眼閉上。「你不但偷看我,還默默的想我。」和尚被羞得無地自容,只好把臉扭了過去。醜女雙手叉腰,尖聲斥道:「你覺得無臉見我,說明你心中有鬼!」
蕭雨一本正經的講著,在場的丫頭個個低著頭,咬著嘴唇,忍著笑,臉都憋紅了。王嬤嬤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王妃呵呵的笑了起來,王嬤嬤心中一熱,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三年了,這是王妃第一次笑哇。
端詳著鏡中的蕭雨,有那麼一瞬,王妃覺得這個給自己梳妝的人就是紫嫣。「好了」 蕭雨說,見王妃呆望著鏡子不說話,忙說:「王妃,蕭雨笨手笨腳,做得不好的地方,請您恕罪。」王妃「哦」了一聲,柔柔的說:「你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這裡,還住得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