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等人剛剛飄落黃風嶺,忽然一陣旋風大作。
這風來得古怪,跟那天風不同:
巍巍蕩蕩颯飄飄,渺渺茫茫出碧霄。過嶺只聞千樹吼,入林但見萬竿搖。岸邊擺柳連根動,園內吹花帶葉飄。收網漁舟皆緊纜,落篷客艇盡拋錨。
途半征夫迷失路,山中樵子擔難挑。仙果林間猴子散,奇花叢內鹿兒逃。崖前檜柏顆顆倒,澗下松篁葉葉凋。播土揚塵沙迸迸,翻江攪海浪濤濤。
寅將軍臉色微變:「該死的傢伙,怎麼又是他打頭陣!」
晴朗:「就是那個黃風怪?」
寅將軍搖搖頭:「不是。這個傢伙是黃風怪的結拜兄弟,也是他的先鋒。」
話音剛落,只見那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隻斑斕猛虎。
寅將軍取出一把大刀,衝上前去,劈頭就砍。
那只猛虎直挺挺的站起來,把那前左爪掄起,摳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
『忽剌』的一聲,把皮毛剝下來,站立道旁。
只見他血淋淋的赤剝身軀,紅艷艷的彎環腿足。火焰焰的兩鬢蓬鬆,硬搠搠的雙眉直豎。白森森的四個鋼牙,光耀耀的一雙金眼。氣昂昂的努力大哮,雄赳赳的厲聲高喊。
這個虎怪雖然是黃風怪的結拜兄弟,卻最喜歡打架,甘願為先鋒,總是第一個出場。
寅將軍念在都是同類,處處忍讓,而對方卻並不領情。
搏殺十多個回合,寅將軍漸漸支持不住,不禁恨聲道:「你既不仁,我也不義!」
抖擻精神,全力施展,將虎怪攻得左支右絀。
虎怪慌了手腳,使個金蟬脫殼計,打個滾,現出本相,依然是一隻猛虎。
寅將軍殺得性起,哪裡肯捨,趕著那虎怪,定要除根。
特處士和熊山君相視一眼,各取出兵器,也過去幫忙。
虎怪見他們趕近,卻又摳著胸膛,剝下皮來,蓋在那臥虎石上,再脫出真身,化作一陣狂風,逕回路口,施法將晴朗裹住,返回洞中。
晴朗並不掙扎,只是以東皇鍾護體,心道:這倒好,不必自己找,省事。
那虎怪先鋒,腰撇著兩口赤銅刀,雙手捧著晴朗,上前跪下,剛要開口。
晴朗只是稍一用力,便掙脫他的雙手,笑道:「謝了。」
虎怪臉色大變,怒吼一聲,揮舞著赤銅刀,飛撲過來。
晴朗笑著屈指一彈,激射出一股氣勁,將他彈過一邊。
坐在洞中大石上的黃風怪,打量晴朗一陣,冷笑道:「果然有點手段!孩兒們,拿我披掛來!」
眾小妖急急抬出披掛,伺候黃風怪穿好。
黃風怪綽一桿三股鋼叉,望著晴朗,沉聲道:「我們出去打個痛快!」便領著群妖,走出石洞。
晴朗淡然一笑,慢慢走出去,只見那黃風怪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驍勇。
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纓飄山雉尾,羅袍罩甲淡鵝黃。勒甲絛盤龍耀彩,護心鏡繞眼輝煌。鹿皮靴,槐花染色;錦圍裙,柳葉絨妝。手持三股鋼叉利,不亞當年顯聖郎。
晴朗取出雷神鞭,幻化成一把寶劍,笑道:「來吧,陪哥練練。」
黃風怪冷笑著掉轉鋼叉,向晴朗當胸刺來。
晴朗不慌不忙,施展獨孤九劍中的破槍式,撥開鋼叉,照頭便打。
兩人就在那黃風洞前,殺得天昏地暗:
初時還在塵埃戰,後來各起在中央。點鋼叉,尖明銳利;雷神鞭,身金箍銀;戳著的魂歸地府,打著的定見閻王。全憑著手疾眼快,必須要力壯身強。
兩家捨死忘生戰,也不知哪個平安哪個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