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每次開海,每人只准挑選一件,多取則必為法術囚禁,陷身火海之內。
晴朗可不管這些,能看到的通通拿走,還想把那些藏著掖著的找出來。
正當中的那面洞壁,忽然隱去,而連山大師的遺容已經消失。
晴朗微微一愣,環顧四周,竟發現一個羽服星冠的道士,端坐在一張空床之上,容貌裝束與連山大師的遺容一般無二。
「……不會來真的吧?!!」晴朗愕然。
就在此時,地底烈火已被引發,一股濃煙激射出來,直射洞頂,再由黑轉紅,化為百丈烈焰。
此火又與常火不同,其紅如血,火力又大又猛,轟轟怒鳴聲中,火穴隨即加大,靠近穴口的地面立即熔化,變成沸漿。
火口越來越大,火勢越旺,略一回顧,洞頂火沖之處,也和地面一樣,著火便即消熔。沸漿熔汁宛如瀑布飛泉,四下噴射,映著火光,發出亮晶晶的異彩,壯麗無比。
晴朗以東皇鍾和三昧真火護體,瞬間衝破洞頂,超出火上。再看下面,聲勢如此強烈猛惡,不禁耳鳴目眩,有點膽寒。
總算護體祥光神奇,安然的一直向上飛去,連熔石沸漿都見不到一點。
轉眼之間,便將那數百丈的地底飛完,衝出島上。
他剛要遁走,那個深穴中猛然激射出一股烈火濃煙,瞬間升高數百丈。
而不遠處的舊火口,也有大股烈火濃煙狂噴出來。
兩個火口前後對立,直似兩根沖天火柱矗立島上,比初來所見,猛惡十倍。
島上的正道和魔道,瞧見如此情景,以為是連山大師的法術已失靈,只得迅速離開。
苦等五十二年,卻換來如此結果,實在令人痛心!
晴朗卻坐在高空的雲彩上,隱著身形,欣賞下面的壯觀情景。
不一會兒,地底異聲大作,宛如百萬天鼓驚霆齊發,以致全島搖撼。當地形勢險惡,原本就霧暗雲愁,駭浪如山,再受那烈火濃煙的熱力鼓蕩,越發驚濤群飛,海嘯大作。
那一座月兒島,彷彿一葉孤舟在茫茫大海飄行,突遇颶風,浮沉起伏於萬丈洪濤,眼看就要被海中的惡浪捲去。
忽然,島上出現一道銀霞光柱,四周有寶光彩霞,而那被烈火映成暗赤色的海水,也變成金銀色,驚波萬丈,齊幻異彩,駭浪千重,盡閃霞輝,海天無涯,景更雄奇。
只是片刻工夫,滿空都是金光銀霞,將整個月兒島籠罩在內,宛如一口極大的銀鐘,罩在茫茫黑海萬丈洪濤之上,直達海底。
中心有兩股烈火濃煙,由頂透出,直射天心,而空中的愁雲慘霧被衝開兩個大洞,火柱特高。
遠望過去,兩道火柱的上半截,宛如被無數彩絹裹著的紅燭,奇大無比,用盡目力,也看不出到底有多高。而四邊的雲霧,也被映成千萬層冰紈,料已直射九天高處。
晴朗正眺望間,先前在地底所見的連山大師,羽衣星冠,丰神秀朗,彷彿活過來一般,在一幢銀霞的籠罩之下,懸空立在島上的光鍾以內,手掐靈訣,用劍向那火柱連指。
火勢越來越盛,突然連根拔起,朝空直上。
連山大師將手一揚,發出兩片金光,將那離地而起的火柱底層托住。
緊接著遠遠的一聲雷震,鍾形銀光忽隱,連人帶火柱同時朝空飛起。
一串霹靂之聲響過,便已無蹤。再看月兒島,已整個不見,海上波濤依然和初來時所見一樣。只天心高處略有兩道赤虹,由暗影中破霧衝去,刺空直上,轉眼已高出重霄,幾非目力所及。
晴朗略一沉吟,猜測連山大師早已防到此劫,特意假手後輩來此取寶,觸動禁制,開一穴口。
而連山大師再以留下來的殘念,以極大神通,將這隱伏地底千萬年的烈火毒焰,送往高空中的空間裂痕,連同劫灰一齊化去。法力之高,果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