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施展天眼通,早已發現粉奩妝具的異常。
他一直隱著身子,在陰影中遁走,剛來到簾前,猛然聞到一股妖香,立即感到心神微微一蕩,知道厲害,忙運玄功,把心神鎮住。
這是崔盈的白骨鎖魂香,非常厲害,能令人軟醉如泥,魂消魄落,任憑她盡情擺佈。
不過,晴朗有七寶金幢的祥光護體,諸邪不侵,儘管疏忽,也僅僅是心神略微動盪。
他剛想走過去,將崔盈收進七情葫蘆,門外忽然走進一人。
此人竟是一身仙風道骨,羽衣星冠,儀容秀朗,不帶一絲邪氣,舉止神情也極文雅從容。休說左道妖邪,便是海外散仙,也少這種人物。
崔盈裝著負氣不理,卻拿著一面兩寸大小的晶鏡,隔著簾幕往外照著,臉上微有慍色。等到道者入室,嘴角忽又帶著一絲冷笑。
晴朗看得真切,那道者似是常作入幕之賓,一進門便直往簾內走去,目光卻四面注視,意似查看室中有無可疑形跡。到了榻前,便向崔盈的身側坐下。
崔盈也不起立招呼,只媚目流波,斜睨了一眼,便自將目合攏,不再理睬。
道者似乎知道崔盈必要做作,輕聲道:「玉娘子,你真的錯怪我了。」
崔盈不答,而道者也沒再往下說,只是凝望著她,從頭至腳的仔細領略端詳,大有秀色可餐,愛極忘形之意。
漸漸由上而下,看到腳頭,瞥見那只欺霜勝雪的玉足,脛腿豐妍,纖細柔滑,微露被角之外,竟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在那綿軟溫柔的腳趾上親了一親。
他偷看崔盈的面色,似嗔似喜,看去只更愛人,並無真怒。
道者又伸手下去,竟然將那只美妙無雙的玉足握住,撫摩了一會。他又跪將下去,親了又親,雙手也漸往她的粉腿上摸去。
崔盈冷不防的把足一縮,用力稍猛,竟將下半身蓋的那床錦被掀開了些。那一雙脂凝玉潤的粉腿,立即呈現。
道者也就勢撲將上去,雙手摟緊,不住溫存撫愛。
崔盈由他玩弄,也不躲閃,只是美眸中偶現凶光。
她有一特性,自負美艷,冠絕古今仙凡。即使對方是她決意要殺害之人,只要在她下手之前,對她愛極顛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後那人依然會被殺害,當時卻能博得她的片刻之歡。
而對方這一急色,正是投其所好。
崔盈雖然被聖姑的法力暗制,心中畏禍,不敢像昔年那樣縱情尋歡,肆無忌憚,卻滿面微笑,媚波瑩活,斜睨著俯伏在她身上的舊歡,眉梢眼角,春情蕩意,自然流露。
那搭在胸前的纖纖玉手,漸漸伸向道者的頭上,輕輕撫弄,似是柔情款款,芳心自同,相愛相憐,不能自禁之狀。
道者卻似極愛慾狂,只知盡情撫愛,享那懷中暖玉,一片溫香。
道者的上身已全俯壓在崔盈的腿際,而崔盈的元神已返回肉身,因此只能看見他的腦後,卻沒看到他臉上的愁苦容色。
晴朗潛伏在陰影中,卻看得清清楚楚,心知有異,便靜觀其變。
崔盈想起以前的恩愛情深,加上多年久曠,回生以後,終日慮禍憂危,倘若玷污仙府,恐犯大禁,不得不按捺慾火,強自忍耐。
但是她天性凶穢,蘊蓄越久,其力越大,一旦奔放,便成狂流,色膽包天,不能再制。只圖一時的順心遂意,哪怕刀山在前,火海在後,也是過後甘任其禍,在所不計。
何況雙方夙孽甚深,那道者又是仙風道骨,丰神挺秀,法力亦非尋常。
兩人遇合之初,本就恩愛纏綿,情深似海,並無絲毫的勉強,也不是出於片面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