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浩然宗的成員,各自去安排日後的行程,晴朗並不干涉。
這九年裡,他的境界並沒有提升多少,依然停留在合體初期,但神通已厲害許多,並且在六年前,從棗花崖附近的黑谷中,取得萬年冰蠶,又跟百禽道人學會禽語。
當時,百禽道人即將飛昇去仙界,便將萬年冰蠶送給晴朗,又把禽語傳給他,並送給他一隻剛出生的靈鷲。經過六年的栽培,晴朗用自己的鮮血餵養,竟然將那只靈鷲催生成千年神鷲。
上古龍族的日光珠,上古鳳族的月光珠,早已和晴朗的血脈徹底融合,因而具有不可思議的功效。那些猩猿和馬熊經常飲用稀釋過的血水,也得益不少。
此時,那只神鷲站在洞中,與雕大略相似,從頭到腳,有丈許高下,頭連頸長約四尺。嘴如鷹喙而圓,頭頂上有一叢細長箭毛,剛勁如針。兩翼緊束,看上去,平展開來怕有三四丈寬。
尾有五色彩羽似孔雀,卻沒有孔雀的尾長,尾當中兩根紅紫色形如繡帶的長尾,長有兩三丈。腿長只五尺,粗細不到一尺。鋼爪四歧,三前一後,爪大如盆,爪尖長約一尺。
週身毛羽,俱是五彩斑斕,絢麗奪目。惟獨嘴蓋上,同腿脛到腳爪,其黑如漆,亮晶晶的發出烏光,看上去比鋼鐵還要堅硬。顧盼之間,威風勇猛,神駿非凡。
晴朗用禽語跟那只神鷲交流:「我們去棗花崖吧,想必你很想念那些兄弟姐妹。」
神鷲:「這敢情好,趕緊出發吧!」
晴朗微笑著點點頭,穩坐神鷲背上,飛出洞府,趕往棗花崖。
上面是星明斗朗,若可攀摘;下面是雲煙蒼莽,峰巒起沒,大小群山似奔馬一般,直從晴朗的腳底倒退過去。這時遙望天邊,東方已微微有了明意。
倏地冒起一陣烏雲,把天際青光遮成一片漆黑,連下面的雲山,都在微茫杳靄之中若隱若現。
晴朗側轉頭一看,先是東南方黑雲之中,閃出兩三絲金影。一會兒工夫,又見有數畝方圓的一團紅光,忽而上升天半,彩霞四射;忽兒沒入雲層,不見蹤跡。
彷彿金丸疾走,上下跳動,滾轉不停,要從天際黑雲中掙扎而出。之後紅光越來越顯,越轉越疾,倏地往下一落,又沒入天際,便不再現,只東南半邊天現出魚肚色。
頭上的星星已隱去好多,晴朗在神鷲背上迎著天風,憑虛飛行,看那朝日怎樣升天。忽然瞥見正東方紅影一閃,霎時半輪畝許方圓的火也似的紅太陽,已經端端正正的從地平線上湧起。
那些黑雲都已不知去向,乾乾淨淨的天,僅紅日出處,有半圈紅影。滿天只剩下上百顆疏星,光彩已暗,搖搖欲墜,越顯天高。
再低頭一看,下面是雲潮如海,咕嘟咕嘟的簇擁個不住,把腳下群山都隱沒,只剩下那幾個高山的尖兒,如島嶼一般,在雲海中隱現。上面卻是澄空若洗,一碧無際。
晴朗正看得暢快,那只神鷲忽然回頭長鳴一聲,兩翼微收,倏地一個偏側,直往下面的雲層裡飛去,頃刻便已鑽入雲層之內。
一片片白雲,直朝他的襟袖飛進飛出,覺著臉上濕潤潤的。
轉眼之間,神鷲已背著他穿過雲層,飛落在一座山上。
晴朗飛身下神鷲,只見這山崖上下,到處是參天棗樹,金黃色的細碎花朵開得正盛,襯著岩石上叢生的許多不知名的紅紫野花,彷彿全山都披上五色錦緞,絢麗奪目。
而且上有飛瀑,下有清溪,泉音與瀑鳴,琤琮轟發,交為繁響。
濃陰深處,時聞鳥聲細碎,偶一騰撲,金英紛墜,映日生輝。真個是山清水秀,景物幽奇,雖然比不上蜀山一脈的凝碧仙府,卻也另有一種幽趣。
這裡正是棗花崖,而神鷲的兄弟姐妹,就住在附近的黑谷。
晴朗微笑道:「去吧,玩夠了再回來。」
神鷲大喜,立即長鳴一聲,振翅而去。
晴朗並不跟隨,而是去找尋陰素棠以前建造的玉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