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正門口,走出來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背著大大的雙肩背包,頭戴棒球帽,鼻子上面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
女人走到停靠在路邊的一輛出租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中心醫院。」冰冷的不帶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從女人的口中傳出來。
坐在前面的司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沒敢多問,啟動車子駛向了目的地。
熟悉的藥水味和消毒水味讓程小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自從四年前從醫院裡出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因為醫院給了她太多不好的回憶,那些痛苦的,絕望的,悲傷的記憶全部來自於醫院。這幾年她的生活有著太多翻天覆地的變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程小艾了,她變得冷血,沒有感情,一雙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這幾年來,她為組織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有的時候,照著鏡子,就連她自己都會覺得異常的陌生,鏡子裡的那個人不會哭不會笑,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冰冷的讓她忍不住心底發顫。
快要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心口,這顆心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跳動了,再往前走幾步,推開那道門,她就可以看到她這幾年來一直掛念的人,倚靠在走廊裡的牆壁上,無力閉上了眼睛,沒有勇氣,她果然沒有勇氣,病房裡的那個人,已經這樣無聲無息的躺了6年了,而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她害的,如果可以,她真的情願裡面的人一輩子也沒有遇到過自己。
四年前,當她終於戒掉毒癮,從醫院裡走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托人打聽夏寒的消息,可是,得到的消息確是夏寒成為植物人的殘酷事實,心就像針扎一樣的疼痛,一下兩下三下……慢慢形成無數個空洞,血肉模糊。那個時候,人生第一次,她的心中燃起了仇恨的火焰,她要復仇,一定要復仇,讓那些傷害過她和夏寒的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她加入了喬的組織,在基地裡,足足一年的非人的訓練,讓她脫胎換骨,也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失去血色。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因為要生存,因為要從這裡走出去,她拿著那把早已經沾滿鮮血的匕首,一刀一刀的捅進了對方的心臟,鮮血噴灑在了她的全身,那一刻的她,就像一個浴血的羅剎,凶殘而嗜血。她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像一個殺人機器一樣,不停的殺,不停的殺,直到滿屋子裡,全部躺滿了屍體,她才恢復了意識。而就在她恢復意識的那一剎那,看到滿地的屍體,她的瞳孔一下子縮緊,顫抖的舉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當她清楚的看到,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時,她一下子瘋掉了,抱著頭不停地發出淒厲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歇斯底里,直到她的嗓子,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