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碰了個釘子,愣愣地看著宋晨的房間門在他面前合上,自言自語了一句:「宋總這是中了什麼邪?」說完去看雨落,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認同,或者和她探討一下這種變化的原因,結果雨落也和宋晨一樣,理都沒理陳奇,也去逕自刷她自己的房門,留陳奇一個人在走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似乎有什麼古怪,陳奇這麼想著。
雨落覺得這個房間明顯沒有她剛進來時候的讓人驚艷的感覺了,不過那張床倒是很誘惑人再次撲上去,踢掉高跟鞋,還要小心翼翼地將那件連衣裙換下來,因為中午喝了點酒,當時沒怎麼樣,可是沒想到那紅酒還滿有後勁的,雨落一覺醒來,已經華燈初上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可是落地窗上反射的這個都市的星星點點五光十色的各色發光源帶著十足的誘惑,白天靜止的建築到了夜晚似乎都盛裝打扮起來,為了迎接那些初來乍到的客人,如果說這個城市白天是理性克制秩序井然彬彬有禮的,那麼到了夜晚便帶上了幾分狂野和似乎要噴薄欲出的激情。
雨落的心有點蠢蠢欲動。
因為見識到了清晨德國的溫度,雨落臨出房間門時在胳膊上搭了一件兔毛小開衫。
她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準備走到哪裡,這個時候獨自出去,純粹是受了窗外夜色下街景的蠱惑,而不由自主地想要融入進去。
一個人在完全陌生的國度和完全陌生的環境,剛開始雨落還稍微有點膽怯,怕迷路,怕路人側目。
不過還好,她擔心的都沒有成為現實,儘管膚色不同,但是街上的行人並沒有誰對雨落過多的注意,這個時候哪怕她舉著個大大的相機估計也沒人覺得奇怪,畢竟漢諾威是新千年第一個舉辦世博會的城市,民眾對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都見怪不怪。
漢諾威的街道筆直,雨落又在手機裡準備好了地圖,沿著一條主要馬路走一走,再按照原路返回,並且漢諾威集團的洲際酒店在方圓幾公里之內都是地標性建築,雨落幾乎沒有遇到困難就逛了回來。
因為是商業區,沿途有各種櫥窗,雨落沒有什麼目的性,櫥窗裡的漂亮首飾和衣物在眼前一一掠過,留不下任何痕跡。
偶爾經過環境優雅的高檔酒店,隔著玻璃窗隱約可見裡面的情侶在就著燭火進餐,這樣的場景,雨落總是本能地別開眼,此時,她無法說出完全不羨慕他們,這樣的情景,不是沒有憧憬過,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她希望能陪她共進晚餐的人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陪著她不止吃過一次晚餐,可是從來沒有單獨兩個人,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晚餐,曾經是她的小期待,如今看來,竟成奢望了。
深吸一口氣,再緊一緊衣襟,八月中德國的傍晚,溫度竟然低到類似她所在國內城市的深秋,晚風微涼,有些颯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