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語塞,現在也沒心思考慮有沒有必要給女員工休那麼長時間的產假,他一個民營企業有沒有必要非得給員工公務員待遇的問題,問題是人家寶寶還小,就讓當媽的出那麼遠的門,這事他有點幹不出來。
「宋總,咱們公司也不是沒有會德語的人啊。」華威說到這的時候目光左右掃了一圈,最後落到雨落的身上。
雨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抬頭,發現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她本能地看向宋晨,發現宋晨也在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相撞,又很默契地同時收了回去。
雨落心怦怦直跳,等著宋晨的回答,華威的意思是讓她也跟著去德國嗎?
出國考察,她想都不敢想的事。讓她這個非德語專業的人去擔任翻譯,雖然只是筆譯,但她還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一方面是害怕宋晨聽了華威的意見,那樣自己的責任就重了,同時也隱隱地期望宋晨能答應,倒不是她想出國,她只是想能有一個靠近他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是為了冷冰冰的工作。
宋晨沒有回答,而是思索了一會,然後宣佈這個問題他要考慮,結果就散會了。
沒錯,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是在主動逃避她。
其實,與其說是逃避雨落,還不如說是逃避他自己,他確定不了雨落對他是什麼感覺,他向來對女孩子的想法不敏感,他有著天然的無法磨滅的自卑感,但是他發現了自己正在走上一條他拚命想迴避的路。
其實,也有很簡單的處理方式,炒掉雨落,一切都解決了,可不是對雨落公平不公平的問題,是他已經捨不得。
那除了逃避,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其實,今天會議上這個翻譯的問題也不是非雨落不行,德國那邊如果沒有誠意也不會邀請他過去了,他們的翻譯還是可以靠得住的。
如今看著雨落呈上來的會議紀要,宋晨後悔當時沒有拍板拒絕華威的提議,當時就應該宣佈不帶雨落去。
現在讓他怎麼做出不帶她的決定?
有的時候不管一個人的理性做出多少頭頭是道的分析,考慮得再多再深遠,都抵不過一個感性的念頭或是願望。
願望,而不是慾望。
如果這一生,注定要遠離一個原本可以相親相愛,卻因為相遇的時間不對而必須錯過的人,那麼給自己留一點回憶,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不是嗎?
有人說,小曖昧不是大問題,可是對於他的底線來說,曖昧也是無法接受的,沒想到自己卻一點點的陷入,如今正在想拚命地抽身,卻又情不自禁的下陷。
腦海中閃過母親的臉,和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封信,心頭似有匕首劃過引起一陣銳痛。
罷了,這是最後一次,縱容自己,就當成是了斷吧,了斷了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念想,從此以後,此生,不做他想。